雖然是一覺到天亮,可是,他的骨頭卻像是散掉似的,全身腰酸背痛。
揉了揉僵硬的脖子,舒展一下發麻的手臂,他把雙腳移至地板上,準備起身,卻看到何珞毫無睡相可言的趴睡在另一張沙發上,手裡死命的抱著一根擀面棍,那模樣有點滑稽,也有說不出的可愛。
望著她,他不禁發起呆來,他知道她很漂亮,不過昨晚的情況一直沒有機會讓他瞧個仔細,這會兒細細端詳,才發現她美得很性感、很有個性,深邃的五官、似水般的曲線,即使沉溺在睡夢中,依然掩不住那股屬於她的動感,她不像台灣人,倒像是混血兒。
他想不明白,Blue是怎麼認識地?又為什麼把她送來這裡?
因為十四年前發生的一場意外,一個叫秦語茉的女孩子為了救Blue,成為車下亡魂,Blue從此封閉自己的感情,跟女人保持距離,直到最近秦語茉的雙胞胎妹妹秦語霓出現,Blue的心才漸漸打開,她怎麼會跟Blue扯上關係?
砰!此時突然一聲巨響,何珞一個大翻身,整個人摔到沙發下。
想也沒想,談琰文心急的衝了過去,溫柔的扶起腦袋瓜還沒完全清醒的她,「你還好嗎?有沒有傷到什麼地方?」
「屁股痛死了!」撫著摔疼的屁股,她半夢半醒的讓他把她攙回沙發。
「沙發本來就不好睡。」看著她輕蹙眉頭的可憐相,他無來由的感到心疼,「你又不是沒床可以睡,為什麼跑來這裡睡?」如果不是他一折回客廳,倒進沙發就睡著了,他一定不會讓地睡在沙發上。
意識瞬間清醒過來,何珞驚叫一聲,慌張的甩開他的手,憤怒的指控道:「你不是跟我保證,你會跟我保持一百公分以上的距離嗎?」
「對不起,一時心急忘記了。」談琰文連忙撤回原來的沙發。
看到他那麼溫和有禮,何珞不好意思了起來,「算了、算了,以後記得就好。」
「對了,都還沒跟你自我介紹,我叫談琰文。」
「何珞。」望著他那張誠摯的笑臉,她雖然努力的想抗拒,卻可以感覺到自己心裡的提防漸漸動搖,這個男人太容易讓人心動了。
想甩去內心的那股迷惑,她低頭拾起掉在地板上的擀面棍,抱在胸前,提醒自己不要輕易的迷失,失去了警覺性。
瞥了一眼她手上擀面棍,談琰文忍不住問:「我有那麼像壞人嗎?」
「壞人的臉上又沒有寫字,小心一點才不會吃虧上當啊!」何珞一副理所當然,她不會跆拳道,也不會空手道,所以只好機警一點,以求自保。
他輕輕一笑,不能否認她的話,卻敏銳的感覺到她的小心翼翼似乎隱藏了某種秘密,而那可能跟Blue把她送來這裡有關。
「何珞……對不起,我可以直接叫你名字嗎?」
她無所謂的聳聳肩。
「你怎麼認識Blue?」
「你不是認識璋哥哥嗎?你有什麼問題,去問他不就知道了。」
聞言,談琰文無力的歎了聲氣,看這情形,在沒有證實他的身份之前,他在她的眼中是鐵定翻不了身。
站起身,他客氣的說:「時間也差不多了,我還得趕去上班,你不介意我先把行李送進房間,簡單的梳洗一下吧?」
「這……好吧!不過,你只能待在樓下的客房,不可以到二樓。」
「可是……」
「要不要隨你,你不要跟我說一大堆的理由。」
他已經見識過她的固執,爭執下去對他沒有幫助,說不定還會加深她的敵意。
溫文儒雅的微微一笑,他紳士的欠身道:「不打擾你了,我回房了。」
望著他,何珞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內疚,把這麼斯文有禮的男人當成壞人看待,是不是自己太大驚小怪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現在是非常時期,那個大壞蛋正等著逮她,她不謹慎一點,一旦讓那個壞蛋有機可趁,把她抓了回去,她這一些日子的逃亡就全都白費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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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送了辛家的大瘟神——辛鈺婕,辛幀稍微的喘了口氣,正準備鑽回手邊的工作,辦公室的門再度響起。
「進來。」放下手上的Model,他不耐煩的抬起頭,一看到談琰文走進他的辦公室,他慌忙的迎上前去,「Yellow,你怎麼跑來了?小婕剛剛才從我這裡出去,你沒遇到她吧?」
談琰文搖了搖頭,疲倦的走到沙發坐了下來。
太好了,這真是謝天謝地,要不然讓那小蠻女知道他知情不報,還在背後搞破壞,他接下來準沒好日子可過!鬆了一口氣的辛幀隨即恢復他一貫的高貴,幫談琰文倒了杯果汁,優雅的走到沙發坐下。
「逃難還不到一天,你就開始精神不濟了啊?」把果汁遞給談琰文,他取笑的說。
喝了一口果汁,滋潤乾澀的喉嚨,談琰文苦笑道:「如果你像我一樣,睡了一夜的沙發,又東奔西跑忙了一整天,你就可以體會到我現在的感受。」
「睡沙發?」辛幀新奇的揚起眉,「你什麼時候有這麼奇怪的嗜好,我怎麼都不知道?」
「你今天挺幽默的嘛!」
「還好啦!」
傷腦筋的搖搖頭,談琰文語帶倦意的說:「你不要尋我開心了,我現在一個頭兩個大,頭痛的很。」他的公寓現在回不得,讓他一時之間沒辦法拿到自己的身份證件,巧合的是,可以出面證實他的身份的Blue也不知道跑去哪裡,待會兒他回到家,何珞不知道會不會規定他只能睡客廳?
神色一正,辛幀不再拐彎抹角,關心的問:「到底發生什麼事?」
收起疲憊的思緒,談琰文很快把昨晚的事情說了一遍。
「沒想到有人比我家的小蠻女還難纏哦!」辛幀覺得有趣的說。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她一個女孩子家,總要小心一點。」他並不怪何珞,他出現得那麼突然,難免無法取信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