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不群把醜話說在先,省得文字覺罵他小人。
話落,韋不群隨即走向依舊瞪大水眸睇著他們兩人的夏九娘,可走沒幾步,領子後頭又教人給揪住,這一回,文字覺不只是抓著而已,而是使勁一拉,韋不群感覺身子一飄,忽地撲通一聲,掉進了酒香湖池裡。
「啊!」夏九娘嚇傻眼地瞪著掉進人工湖泊的韋不群,還未來得及開口喚人救他,便覺得自個兒已經教人拖著走,她抬眼一探,「文字覺?」
這是怎麼了?他不需要去救人嗎?人不是他丟下去的嗎?
第九章
「喂,你到底是怎麼了?」夏九娘氣喘吁吁地吼著。
然文字覺卻充耳不聞,一路教他給拖進後院的廂房,就見他背對著夏九娘,站在窗台前,吭都不吭一聲。
夏九娘上氣不接下氣地瞪著他,瞪著他不動如山的背影,卻依舊猜不出他這超乎尋常的舉止到底是為哪樁。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醉了;因為他身上的酒味醺得連她都快要醉了。
「你……」文字覺背對著她,欲言又止。
夏九娘沉住氣等著,可誰知道他卻沒了下文,「你什麼你?你不說話,我哪裡知道你到底要說什麼?」
莫名其妙地將她拖進房裡,待了老半天卻又吭不出半句話,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是醉瘋了,還是在要她?
「你是不是對他有意?」文字覺緩緩地轉過身,臉上沒了慵懶的笑意。
「他?誰?」凶什麼凶?沒事瞪著她作啥?什麼叫做她對誰有意?真是莫名其妙!
「不就是他?」文字覺微惱道。
「誰啊?」等氣息漸歇,夏九娘吼得更大聲,「他啊他的,你說的到底是哪一個他?你當我是你肚子裡的蛔蟲?」
「不就是韋不群!」非得要他點名是誰嗎?她心裡該是有數!
「你凶什麼凶?他干我屁事啊?」混蛋,居然對她大聲嚷嚷。
她都還沒問他,他倒是先興師問罪了!方纔那不要臉的韋不群還倒在他肩上哩,有沒有搞錯?兩個大男人湊得那般近,他羞不羞啊!
不過,文字覺這口吻,好似有幾分相公問罪紅杏出牆的娘子!儘管她不愛被吼,但若是在這等關係上頭,她倒可以勉強忍著;畢竟,認識他這麼久,還是頭一回聽到他這般有力的怒罵聲呢!
他很在意她和韋不群嗎?
怪了?她才在意他和韋不群之間是不是有見不得人的關係哩。不對,他只是在責罵她,不是在意她。
他是在意韋不群調戲她,所以拿她問罪?
「你方才吻了他,你知不知道?」文字覺緊咬著牙,猶如一字一血淚地控訴著她的不貞。
他親眼所見,夏九娘想賴也賴不掉!
「我沒有吻他,是他……你眼睛瞎了,你沒瞧見是他調戲我?」不知怎地,她突然覺得他的興師問罪,真如她想像的一般。
不會吧?
「難道你就不會閃嗎?」
「你以為我後腦勺長眼啊?」她不由得發噱,「你明明瞧見了,你……」
「我瞧見你不偏不倚地吻上他的唇。」他一字一句地說著,清晰而簡潔,微瞇的黑眸蘊藏著高深莫測的光痕。
「我哪有?我明明就是……」她氣得哇哇叫,見文字覺一瞬也不瞬地瞪著自個兒,她惱火地咆哮反擊:「是又怎樣?又千卿底事?我開心、我喜歡,你管得著嗎?你以為喝醉了酒,說話大聲一點,我便怕你了?我告訴你,我是在花滿閣長大的,這陣仗,我壓根兒不放在眼裡!」
瞎了狗眼的男人,居然敢拿莫須有的罪名栽在她身上!她是眼睛瞎了才會愛上這種混蛋男人。
她的眼光怎會差到這種地步,還為這種男人守身九年?
「你承認了?」文字覺微愣。
她像是一團火,一團深藍色的火焰,不斷翻圈打滾,老是燒得他渾身是傷,可偏偏她又艷麗得教他想逼近,儘管遍體鱗傷,也割捨不了。
如今,她要從他的掌心翻落了?
「我承認了又怎樣?」難道他想討回來嗎?
她倨傲地抬起略微尖細的下巴,瀲灩的水眸毫不迴避地瞪向他,卻見他愈逼愈近,就在她閃神的瞬間,他的唇貼上她的。
「你!」
夏九娘微啟口要問,卻教他全數含入,濕熱的舌帶著霸氣,狂恣不經她允許地竄入她的口中,放肆地吮吻。
唔,都是酒味……
不對,酒味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打算要藉酒「行兇」了……他要報復她嗎?想要對她不軌嗎?
說真格的,假使文字覺真要對她不軌,她不會很在意,也不會抗拒,其實她還挺樂意的,但……怎麼可以在他酒醉之時?
上一回,她還沒找他問清楚哩!
她沒記錯,上一回他渾身不帶酒味,他肯定是清醒的……但他怎會在清醒的狀態下對她不軌?
他為何要對她不軌?難道是因為他喜歡她?
怎麼可能?若真是如此,又豈會等到現下,又為何不迎娶她留下酒肆,來個兩全其美呢?
現下,她都快要人老珠黃了,他才……
「啊……不要!」忽地感覺衣衫落下,她不禁傻眼地瞪著他。
他的動作怎會如此迅速?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他便已褪去了她的衣袍,眼看著貼身的肚兜……
這時全身傳來一陣酥麻,剎那問自彼此緊貼無縫隙的肌膚間擴散開來,一路衝上頂,教她一陣暈眩。
他怎麼可以挑誘她?若對她無意,他又怎能輕薄她?
貼覆的溫熱肌膚,可是比一個不經意的吻還要荒唐數百倍,如果他真是沾染了她,他可是逃不開她了,但……若無意要迎娶她,又為何要碰她?
她是挺想要同他問個清楚,可目前的情況讓她難以自持……
他就在眼前,完美的體魄霸佔著她的軀體,放肆而霸道地一意孤行,像是早已知道她的心意,早已知道她根本難以抗拒他……
儘管他對她視若無睹,對她毫不在意,但……早在當年初見的第一眼,她便已對他一見鍾情,只是這一句話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落得沒機會說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