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妳笑了!」
「很稀奇?」
「就跟極光一樣稀奇。」可不是,冰冰冷冷的外貌,溫度可比南北兩極,若是難得的一笑,簡直像北極光一樣罕見且美麗。
「你一定很不怕冷。」她知道別人怎麼看她,一律說她冰冷難以親近,連家人都常為了她的冷淡而抱怨。雖然並不真切瞭解自身的性情,但也無意為這樣的評語做出改善,由他們去。
「這位小姐,妳的笑容很美,反應也很優,不過,話題帶開一下下就好了,接下來回到我們剛才在討論的正題上。」他正經地頓了頓,見她同意地點頭後才道:「請妳告訴我,如果今天我是色狼,而妳的門鎖又這麼不堪一擊的情況下,妳要怎麼保護好妳自己?」
她無言看著他。
「沒話說了吧?所以說……」
她拿出門後面的木製球棒給他看。他聲音頓住。
「……光是這樣是不夠的……」
她點頭,又更往裡面走了一點,拿出梳妝台下方的水果刀。
他的聲音又消了去。
「……很好,有警覺心非常之好。可是,有刀也不一定敵得過歹徒,力氣上面,男人總是……」
這次讓他閉嘴的是她從枕頭後方拿出來的……超強電流之電擊棒。就算是再大尾的歹徒來襲,也只有被電成「焦啊巴」的下場。
「……嗯,還有嗎?」他聲音澀澀地問。
她點頭。
任放歌的嘴巴張了張,想說些什麼的,可是最後卻選擇閉嘴,徹底在這件事上閉嘴。
不說了?還有其他的哦。她揚眉,無言地鼓勵他。
他很堅定地搖頭,拒絕她的鼓動。
可是她還有沒展示完的耶,真的不問了喔?這麼快就結束話題,讓她好不適應。所以問:
「為什麼不再問了?」
「我怕妳接下來拿出來現給我看的,是根本不該出現在善良老百姓家裡的東西。」
「例如?」她微笑。
他眼睛在她的香閨內亂掃,一副很謹慎、很小心的「卒仔」模樣問:
「妳的床底下沒有私藏火箭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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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放歌是一個非常隨性的人,他從來也無意要當那種交友滿天下的人,可是也不知道怎麼地,他的朋友就是很多,就算今天在路上偶遇到一個路人甲,只要他有心要哈啦,通常都能跟陌生人哈啦得立時稱兄道弟起來,只差沒曉黃紙義桔金半了。
隨和,是他給自己的註解。
對於自己這種個性,沒有所謂的喜歡不喜歡,人生到目前為止沒有因為他為人太好相處而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麻煩事,過得還算順遂。
再者,人家說一皮天下無難事,他個人也相當認同,臉皮不厚一點,今天他就不可能會跟葉安安相識,更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就與她混熟,當別人還把她當冰山誤會著時,他已經看清她不是冰山,她根本就是介於「神經很大條」、「凡事無所謂」、「總之就是懶」這三種個性之間的一枚奇葩。
就他目前所瞭解的,葉安安的思考邏輯並不複雜,大多時候直來直往的,沒有太多情緒化的東西摻雜在裡面,可是有些她不想說的事,怎麼套也不會有用的。像現在——
「妳為什麼對林鑫文好奇?」這些日子以來,只要時機可以,他都會約她出來跟蹤那個形跡鬼祟的同事當作約會;而只要她沒事,通常都不會拒絕,好像跟蹤別人是件再尋常不過的事一樣。
好奇還需要理由嗎?她咬下一口可麗餅,看著不遠處正在講電話的男人。
「小姐,妳知道我這句話問過妳多少次了嗎?」
她聞言,倒真的算起來了。目前為止,他們共追蹤過這個叫林鑫文的人四次,每次他都會佯裝不經意地開口對她問。
「四次。」她說出正確答案。
「妳還真的有在算。」敗給她。「反正妳就是不信任我就對了,所以這個問題妳才不回答。」
她居然還有膽點頭。
「這位小姐,妳就不會說些好聽的客套話來敷衍一下嗎?」
「你聽了不會更高興。」何必?
「我不該對妳有這方面的期待的,我的錯。」他低頭自省。
她看他一眼,不搭腔,眼底隱隱泛著笑意。
任放歌很快振作起來,指著不遠處的那個被跟蹤者說道:
「這個人,目前被列為公司間諜嫌疑犯第一名,我得感謝妳的幫忙。」
「不客氣。」雖然不覺得自己幫到他什麼,可是他既然這麼想道謝,她就收下了。
「我知道妳是揚洋口中那個冰山大姊,可是不明白妳跟林鑫文有什麼過節,妳真的什麼都不願透露嗎?」
「我知道的沒有你多。」這個商業間諜的姓名還是他跟她說的,不是嗎?
「對,可是妳那些少少的『知道』裡面,有一部份是我所不知道的,妳不願意跟我交流一下嗎?」
不願意。她的眼神是這麼說的。
「妳擔心會牽連到揚洋?」這是他唯一想得到的。
「不是。」
「那沒道理妳對這件事這麼有興趣。」任放歌還是一副閒聊的表情,並不因為始終套不出話而氣餒。
「我沒有興趣。」她老實說著。
「那妳幹嘛一直跟我出來跟蹤他?」
「你約我不是?」他有失憶症嗎?她奇怪地看他。
任放歌一怔!她的想法只是這樣嗎?因為他約她?
一股要往上冒的喜悅突然被一抹不確定的情緒打斷,他忍不住問:
「讓我先搞清楚一件事——安安,是不是只要有人約妳,妳都會出來?」
「不知道。」
「為什麼會不知道?」
「我的約會很少。」所以不常有拒絕或允諾人的時候。
她平淡的聲調裡可有一絲落寞?
「最後一個問題,妳跟我出來,是因為反正沒別的事忙,還是對我有那麼一絲絲的好感?」
「好奇吧。」只是因為這樣吧。
「沒有一點點好感嗎?」他凝視她雙眼,想望進她深茶色的瞳仁深處一窺最真實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