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添汝扳正他的臉,揚眉緊瞪著他,「巧意對你如何,你捫心自問,我就不信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從來沒動過心!」一個姑娘家可以為他拉下臉到那種地步,三哥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公孫添壽下悅地挑高眉,「這是你對兄長的態度嗎?」
「我現在是以男人對男人的態度對你。對我而言,巧意是個很可愛妹妹,我不願看她將青春全葬送在你手裡。」
兩兄弟互視良久。
「我心情很亂,無法判定自己是不是對她動了心,我唯一知道的是,我絕不容許自己重視的朋友受到任何傷害。你要瞪人就慢慢瞪,我可要出去透透氣。」他撥開弟弟的手,才站起身,頓覺頭昏目眩站不住腳。
瞧著那盅冒熱煙的雞湯,他隨即瞪向面帶笑意的弟弟,「你在湯裡加了什麼東西?」頭愈來愈昏沉,腳也愈來愈虛浮。
「不加料你豈會乖乖的睡覺?」公孫添汝清理著桌上所有東西,再道:「二哥來信交代,要我不擇手段讓你好好休息,以免你病倒,我還得分神照顧你。」
「阿汝,我……」公孫添壽話還未說完,整個人趴在桌上去與周公相會了。
「誰叫你死鴨子嘴硬,辜負巧意對你的一番情意,這算是我對你的懲罰。」
公孫添汝將他擺平後,示意守在門外的阿銅、阿鐵進來,三人合力將他搬到榻
所謂患難見真情,三哥對巧意絕對是有情的,偏偏又硬要說他們只是朋友。
要他承認對巧意有愛意很困難嗎?
他走出房,抬頭看見皎潔的月色,對於男女問感情他從來沒機會體驗,可能因為這樣,他才無法瞭解三哥的心態吧?
「四公子,時候不早了,你該回房休息。」阿鐵恭聲道。
「你們先去休息,我得到巧意那裡再幫她扎幾針。」他能幫巧意的真的很有限,只能請老天爺多多保佑她能快快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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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女兒出事後,史府的老爺、夫人馬上趕來揚州看昏迷不醒的女兒,原本想把她送回杭州醫治,經大夫說明傷者不宜移動,史夫人自願留下照料。
這間客棧也在公孫添壽的指示下,東廂這幾間客房全不供人投宿,閒雜人等亦不能隨意進入,好給史巧意一個安靜的養傷地方。
「伯母。」公孫添壽拱手為禮。
愁眉不展的史夫人回頭對他點點頭。
「你怎麼不睡—會兒?」聽說這孩子昨日可是被四公子在湯中放點藥才睡著的,要不然他長期工作下去,真的會累壞身體。
「我睡得很飽,躺不住就過來看看她。」他眼帶憂心的看著床上蒼白的女子,「巧意有醒過來嗎?」
史夫人傷心地以帕掩面哭泣,隨侍在旁的小翠眉頭深鎖的代為回應。
「小姐還是沒醒過來。」如果那日她有跟隨,或許,小姐能避過這一劫。
公孫添壽搬了張小圓凳坐在床邊,「小翠,你陪夫人回房休息,這裡我來守著就可以了。」
「但……」
史夫人話未說完,就被他搶白。
「該換你們休息,由我來守著巧意,況且本來是我保護下周才害了她,於情於理我難辭其咎。」
「都說這事不能怪你的,你怎麼還往自個兒身上攬呢?」
誰料得到出門遊湖踏青會遇上金織坊派來抓她的手下。
公孫添壽笑了笑,不予以回應,以眼神示意小翠將史夫人扶回房休息後,斗室頓時安靜下來。
他鬱鬱寡歡,手習慣性地揉揉史巧意微涼的小手,動作細膩而溫存,好像帶了幾許深情。
她的親和力讓眾人的心全偏向她,似乎他不娶她就是與親朋好友為敵。
長年在外奔走,他見過無數傾國佳人,可是真正能掛上他心頭的,二十多年來,只有史巧意一個。
她是位善解人意的姑娘,有那種初生之犢不畏虎的精神,老愛跟著他東奔西跑,叫他不得不擺出壞臉色趕她回家,畢竟她是位美麗姑娘家,縱使一張嘴得理不饒人,但若遇上居心叵測的男子,只怕想躲也躲不掉。
可是她根本不怕,嚇也嚇不走,依舊嘻皮笑臉跟著他到處跑。
看見她掛在頸上的護身符,他小心翼翼拿起來一看,眼眶陡地蒙上水氣。
這是她八歲生辰時,他送她的禮物,沒想到她一直戴在身上,可惜這回它沒保佑她逃過這一劫。
「你曉不曉得很多人為你擔心啊,如果你清醒,我再送你一個新的護身符,所以你要快點醒來。」公孫添壽靠在她耳畔輕柔道,由衷希望睡夢中的她能聽得見。
「三哥,我來幫巧意扎幾針。」公孫添汝感傷地站在他身後。
剛才三哥說的話他全聽見了,流露的情意這般深,三哥他再說對巧意只是朋友之情,自己死也不信。
公孫添壽偷偷揩去眼角的淚水,站起來把位置讓給他。
當弟弟下完針後,他忍不住低問:「老四,巧意左臉頰的傷可以治好嗎?」她掉落水裡時被利石劃傷臉蛋,在她芳頰上留下一道三寸長的傷口。
姑娘家最重視容顏。巧意醒過來若發現自個兒的臉蛋多了一道傷疤,一定會傷心欲絕。
「她頰上的傷口太長太深,要完全消除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也很有可能會跟著她一輩子。」好好的一張容顏多了一道疤,真的好可惜喔。
「難道沒有辦法嗎?」
公孫添汝搖搖頭,「頂多能拿些淡化傷疤的藥膏讓她抹,可是要好一段時間才能看出效果。」當務之急是讓她先醒過來。「三哥,有件事我得向你說。」
「說吧,再壞的消息我都承受得住。」
「昨夜我想了許久,也看了好幾本醫書,終於發現一種藥草。」他拿出一本醫書,指著其中一頁紙上所繪的藥草。「這種藥草名叫回春草,有舒筋活血的功效,我想對昏迷多日的巧意會有幫助的,可是它非常難找也非常難采,我問過許多藥鋪都沒有這味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