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芸芸一臉為難,不知該不該接受她的禮物。
公孫添福輕拍妻子的秀肩。
「收下吧,巧意今年壽辰時,我們再合送一份大禮給她。」
她遂開心地收下這手工精緻的飾品,繫在腕上甩了甩。
「好不好看?」她笑問丈夫。這款式好特別,愈看愈喜歡。
「非常好看。」
史巧意左看右看後,開口問:「我怎麼沒有看到阿壽?」
「他才剛離開耶。」
「那阿銅也跟著離開嘍?」
甘芸芸點點頭,「他們向來形影不離的。」
看來這對以躲她為樂的王僕已經遁逃。
逃?!好啊,她就想看看他們能逃到哪裡。
「芸芸,你可曉得阿壽往哪個方向走呢?」
公孫添福代妻子回應,指著窗戶說:「他是往那個方向走的,看來今天是不錯的爬牆日。」
這個暗示令史巧意漾起微笑,她站起身,朝他們倆福了個身。
「大公子、芸芸,我先告辭了。」話落,她從容不迫走出知書堂,決定到外頭守株待兔。
公孫添壽啊公孫添壽,看這次老天爺幫不幫你,順利不被我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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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添壽將包袱綁在背上,偷偷摸摸地走到後院,左右瞄瞄確定沒人,正要拉開後門走人時,赫然發現門口有兩位正在談話的大嬸,其中一位還是史府的廚娘。
他這一踏出去鐵定被逮到,不管是公孫府還是史府,所有下人的心全向著史巧意,有時他還懷疑,她常常這麼容易逮到他,是不是有人通風報信?
「這怎麼辦?」他煩惱地來回走動,思索該如何走出去才不會讓人察覺。
後院的牆又築得這麼高,他輕功下是挺好的,想翻也不容易啊。
愁眉苦思之際,他瞧見曬衣服的竹竿,腦中掠過一個想法。
他急忙將竿子上的衣服全拿下來,評估妥竿子是否牢固,選好一面牆後,再度確定身上的包袱已綁牢,執起竹竿,小跑步,竿頭巧妙頂著牆角,再借力讓身子騰空飛起。
他在半空中翻了個身,雙腳站穩地上。
「腦袋好的人總有辦法脫身。」他得意揚揚地拍拍衣袍,解下綁緊的包袱,改背在肩上。「史巧意啊史巧意,老天爺這回可站在我這一邊,你回閨房繡花去唄。」
「我才不要回房繡花。」
熟悉的聲音令他心頭一驚,緩慢回過身,瞧見俏麗的可人兒時,他摀住頭呻吟。
逃不掉,他還是逃不掉!
這女人真像只蒼蠅。
「阿壽,你剛才的撐竿跳,比雜耍團要得還好看。」史巧意快樂得像只小鳥地挨近他,扯住他的袖子,「這回你又想去哪裡啊?」
他臉色陰沉扯開她的小手,「腳在我身上,去哪不需向你報備吧。」
公孫添壽走回後門,用力拍幾下,正在後院劈柴的家丁立即開門。
「三公子、巧意姑娘!」這兩人不是在府裡嗎?怎麼跑到後門外?
瞧見主子身上的包袱,他們不約而同地發出悶笑聲,明白主子臉臭的原因。
公孫添壽的眼睛狠狠掃向這幾個笑得下知節制的家丁。如果下想被他整得太慘的話,他們最好懂得什麼叫適可而止。
史巧意掩嘴偷笑,緊跟在他身後,因為多年的相處讓她明白他現在非常生氣,暫時別惹他為妙。
兩人一前一後地跨進知書堂,公孫添福驚訝地看著去而復返的三弟。
「你怎麼回來了?」
公孫添壽坐回原先位子上,將包袱重重甩在書案上。
「我都被她發現了,再跑還有意義嗎?」
甘芸芸偷偷對史巧意伸出大拇指,對她緊追不捨的毅力佩服得五體投地,但這個動作卻被公孫添壽給瞄到,招來他一記大白眼。
「大嫂!」連嫂子都明目張膽地投靠她,叫他如何不生氣?!
公孫添福擁著心虛、垂低眼撫肚子的妻子,以眼神示意三弟收斂一下他那凌厲的眼神。
公孫添壽憤憤不平地跳起來,瞪向史巧意。
「為何你們的心總向著她,我才是你們的家人耶!」至少他們有血緣關係,史巧意充其量只是他們的鄰居。
聽到這句話,史巧意落寞地垂低眼。
她追著他東奔西跑也是沒辦法啊,誰叫她是那麼喜愛他,但他總是不肯停下腳步,回首瞭解她的一片芳心。
「阿壽,你不能對巧意說這種話。」公孫添福端出兄長的架於,責怪出言不遜的三弟。
自知方才話說得太重,但又拉不下臉道歉,他抓起桌上的包袱走出門口前丟下一句話,「我今天無心工作,去書院裡找二哥,有任何事再差人去那兒找我。」
「阿壽、阿壽!」
看著他愈走愈遠的身影,公孫添福對史巧意歉意一笑。
「不曉得他吃錯了什麼藥,脾氣變這麼差,若惹你不快別介意喔。」
「他唯有對信得過的人才會顯露真性情,況且我早就習慣他的脾性,不會放在心上的。」她的臉皮可都被他罵厚了。
甘芸芸挺著肚子走到她面前,擔心瞧著狀以強顏歡笑的她。
「阿壽似乎只把你當朋友,我好怕只鍾情於他的你,萬一到頭來是場空該怎麼辦?」女人的青春有限,巧意將最美好的歲月全投注在小叔身上,到時沒若有任何結果,最吃虧的就是她。
史巧意拍拍她的手,「我從來沒想過那麼多,因為對他我誓在必得。」她信心滿滿地道。
她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第二章
話說公孫添壽與史巧意這對冤家的恩怨情仇,應該由十一年前說起……
那年天候微涼,約莫再過一個月就人冬了,杭州景色正逢於秋冬交替之際,遊客雖不比春夏兩季多,但這兒的美景千變萬化,何時來看都有不同的體會。
史巧意原本在小廳裡,研讀《古董大全》,案上有幾件真偽參半的小玩意,是史老太爺給她的功課,看她能不能在午時前將真假分辨出來。
爺爺實在太看輕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