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一下,急忙搖頭,「不、不行,今天公司會很忙,我會晚點回來。」
「妳星期五不是都可以早點下班?」他濃眉微擰,凝眼望她。
「這星期比較忙。」她垂下容顏,避開他的銳眼。
「是嗎?」
「嗯,你快上去吧。」不想再多說,電梯門一開,她便快步走向停在專屬車位上的紅色轎車。
拉開車門,她坐進駕駛座,像是急於逃離他似的快速發動引擎,放下手煞車--
打檔踩下油門朝地下室出口急衝而去。
而站立原地,看著已空無車影的車道出口,黑傑克蹙擰濃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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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鐘,黑傑克倒了杯剛煮好的黑咖啡,走出廚房轉進書房。
他一邊喝著熱咖啡,一邊翻開白亞送來的各地豪門酒店上季營收報表。
看著報表上各地豪門酒店營收數字皆大幅成長,他唇角微微上揚。
這季的紅利,又可以給大夥一個驚喜了。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他的輕鬆心情。是沉迪來電。
快速拿出身上手機,他擰眉按下通話鍵,即聽見沉迪的抱怨--
「黑少,你太不夠意思了,要當爸爸了也不通知一聲。」
「你怎麼知道的?」黑傑克神情微詫。
「咦?不是嗎?我以為她到婦產科看診,就是……」
「法伶現在人在婦產科?」一道笑意,揚上他的眼。
原來她自己也注意到了。
「你等等,我先進去探一探好了,免得誤會讓你空歡喜一場。」
「先告訴我,你們在哪裡。」
記下診所地址,黑傑克一手拿著手機等待,一邊快速收拾桌上檔案資料,轉進衣物間拿西服外套及車鑰匙,就大步邁向玄關,走出大門,想盡快趕到診所陪她。
不管是或不是,他都應該陪在她身邊。
但他真的有百分九十九的把握,自己就要當爸爸了。
想到法伶即將為他生下孩子,一道暖流緩緩滑過他的心頭。
「原來你不想要這個孩子,難怪你連提也沒提過。」沉迪聲音再起。
「誰說我不要孩子?」突然入耳的話,教黑傑克微愣而停下腳步。
「黑少,你不要再騙我了,如果你沒有不要這個孩子,那她怎麼可能來做流產手術?你當我腦子有那麼簡單嗎?」沉迪覺得自己被要了。
瞬間,黑傑克俊酷顏容驟然冷下。
「你說她要動流產手術!?」佇立電梯問,他緊握雙舉,臉色陰沉,全身則閃意外得知的消息而顫動。
「你不知道?」沉迪驚訝道。
「可惡!」黑傑克憤握拳頭,狠勁朝牆壁重擊而去。砰!
似再也無法抑制此刻心底狂亂飛竄的憤火怒焰,一聲聲沉重喘息自他口中憤然吐出。
她竟敢這樣對他?她竟敢這樣對她!?
不斷上下起伏的胸口,滿載了黑傑克此刻難以傾洩的憤恨。
他一直視她為唯一,以真心待她,而今天她競如此對他!?再也抑制不住的怒焰,剎那問直街上他腦子。
「把那間診所給我包圍起來!」一句陰冷的話自他口中硬擠而出。
「包圍起來?」一聲不解傳來。
「誰要敢幫她動手術,就把那人的手給我剁下來!」
切斷通話,他乘坐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
原該邁開的腳步,此刻卻如千斤重般的教他步步難行。
強忍住胸口氾濫怒濤,他行到轎車旁,打開車門,將手機丟進車裡。
咻!才一會時間,一輛黑得刺眼的奔馳跑車,已自台北大廈地下停車場疾速衝出。
不顧黃色交通號志閃爍,黑傑克雙手緊控方向盤,急轉過彎,強行逆向駛往對面車道。
緊握方向盤,他酷顏緊繃,黑眸森冷,全身僵硬而氣血翻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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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要考驗她不要肚裡孩子的決心,三十分鐘過去,等在手術室外的雷法伶依然見不到任何醫護人員靠近她。
隱約中,她依稀聽見前面大廳有騷動聲,但此時,她無心注意其它身外事。
緊抿著唇,她臉色蒼白,神情迷離地輕撫著依然平坦的腹部。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留下他,但……她不想看見自己的孩子,在未來走上黑暗的江湖路。緩緩地,一陣淚霧蒙上她的眼。
她不要她的孩子將來有傷人的機會,也不要自己的孩子走上歧途。
她沒有選擇,她只能在傑克還不知情的時候……微抿著唇,垂下頭,她斂下眼睫,輕輕眨去眼中淚意。
突然--
「給我起來!」一強勁力道將她自椅上狠扯拉起。
驀抬頭,乍見一臉暴戾的黑傑克,她雙頰血色急速褪去,雙唇駭張。
他顏容冷峻,神情陰森,一身黑色西服如撒旦羽翼般,強釋出他一身的陰沉與晦暗。
他知道了!擊入腦海的想法,教雷法伶身子一震,唇角微顫。
「進去!」
狠著眼,黑傑克一把將她推進手術室,隔去另一扇門外的圍觀人群。
「說,孩子多大了?」他言語森寒。
緊抿著顫抖的唇角,她不發一語,想強作鎮定。
但見不到他眼底以往的溫柔,見不到他唇際因她而有的笑意,她眼眶泛紅,鼻頭一酸。
她的決定奪走了他的笑,同時也奪走了他的溫柔……
「我叫妳說!」他咬著牙施勁拐痛她的手。
「兩個多月。」她忍住痛。
「知道多久了?」
「半個月。」
「半個月?妳已經知道這麼久了,竟還不告訴我?」他冰冷的眼眸,有如千年寒冰般直凍她心口,「妳不知道這個孩子,我也有份嗎?還足妳不知道這是我黑傑克的孩子,嗯!?」
「我……」
「妳找死啊!」怒到了極點,黑傑克黑眸憤瞠,大手高揚,眼看就要朝她揮摑而下--
驚視他高舉的大掌,雷法伶瞳眸駭瞠。
她是可以閃躲,但她想躲的不是他即將揮下的狠摑,而是他眼底無法隱藏的幽憤控訴。
在她想殺死他的孩子之際,他絕對有權利打她,甚至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