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剛剛都是挽著梁掠的手,才能勉強筆直地走進會場,現在兩人一站定,她頓失重心,幾乎不知道要怎麼站立了。
「我只是很不習慣穿高、高跟鞋罷了……」
驚呼一聲,古筱亞整個人差點摔到地上,幸好梁掠眼捷手快,立刻把她撈進懷中,也為她省去一場可能的災難。
被救助的結果,是兩個人的身體幾乎完全貼在一起,從旁人的角度或許只當他們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但從古筱亞的觀點來看,這簡直與一場災難無異。
自從意識到自己喜歡上梁掠後,只要不小心與他四目相對,就足以讓她心動上好半天了,更別提現在這種超近身的接觸。
「謝謝你拉了我一把。」
古筱亞努力想自力救濟地站直身子,但那細細的鞋跟像是要跟她作對似的,怎樣都讓她找不著施力點,結果自然是怎麼也站不穩啦。
「妳穿不慣高跟鞋?」梁掠挑眉,順手扶著她的肩,以免她會跌斷自己漂亮的小脖子。這就是她方才抖個沒完的理由?
「你看過我穿五吋高的鞋子來上班嗎?」古筱亞低喊。
要不是妝夠厚,她臉紅的情況肯定會讓人以為她臉部的血管是不是都爆光了。
「那就乖乖靠著我吧。」
還用你說嗎?她幾乎忍不住想瞪人,但小手卻緊緊抓著梁掠不放,生怕自己又跌倒的話,沒人可救那就慘了。
兩人靠得極近,事實上,她幾乎是掛在梁掠手上,也因此,他身上的淡淡古龍水味輕易地透過布料,飄到她鼻間。
其實這種古龍水味她以前聞過,天知道是她的第七十九號,還是第八十九號相親對象的愛用物,明明是同一款的古龍水,那人卻活像用古龍水洗澡似的,在十公尺外就可以聞到這足以殺死所有生物的濃重味道。
可是,揉合了梁掠體味的淡淡香氣卻不會惹她嫌,反倒勾引入想更靠近些。
「總經理……」她覺得兩人貼得好近,讓她好不習慣。
雖說今晚的任務就是假裝他的女友,有些親暱的舉動是再正常不過,但真要跟自己愛慕的人如此緊緊相依,還是讓緊張得很。
古筱亞剛張口,就被他以指點住她的唇。
「還叫我總經理,該改口了。」
梁掠寵溺似的笑著,本就英俊的面容因為這難得一見的溫柔,顯得更加魅力十足,古筱亞眨眨眼,不敢相信眼前笑得溫柔又寵溺的男人會是梁掠。
誰來告訴她這個男人到底是誰啊?真的是她老闆嗎?該不會是她老闆剛剛被外星人綁架了吧?不然,一個本來就很帥的男人,怎麼會在一瞬間又帥上十倍?
這個男人大會散發費洛蒙了吧……古筱亞覺得自己快得心臟病了,她的心跳快得不像話啊,再這樣下去,她要不是得心臟病就是立刻中風吧。
「……」古筱亞張口又合嘴,在重複同樣動作數次後,終究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這老闆不去當演員真的很可惜。他現在這副溫柔的模樣,就像在呵疼掌心上的寶貝,如果她不知道實情的話,肯定以為他們真的是一對親暱的愛侶。
「嗯?該喊我什麼?」
梁掠的臉似乎又靠近了些,她覺得自己開始呼吸困難。
親愛的媽媽,為什麼妳不幫我多生兩顆心臟?光一顆心臟根本負荷不過來啊。
古筱亞忍不住向住在天國的媽媽求救,為什麼沒有人教過她帥哥靠近時,要怎麼解決心跳過快的問題?!
「筱亞?」
「掠……掠。」她口齒不清地喊著他的名,心臟狂躁得彷彿要穿破胸膛。
古筱亞忍不住在心中哀嚎著--
拜託你不要再靠過來了,再靠過來我就要昏倒了。
「很好。」梁掠總算滿意地微笑,改攬住了她的纖腰,往宴會主人的方向一步步走去。「我們該去跟君夫人見個面了。」
簡直跟被擄走沒兩樣的古筱亞掛在梁掠的臂膀上,昏沉沉地想著:
認識梁掠越久,她就越不瞭解這男人。他可以冷漠得彷彿是用冰塊鑿出來的、也可以像個暴君般讓所有臣下敬懼、還可以豪爽地與她的堂兄弟們飲酒談天、更可以不畏血腥及麻煩地救助不認識的孩童……今天她又見識到他的另一面--一個邪惡十足的強盜。
誰說這個男人溫文有禮來著?她認識的那個平易近人的講理男人去哪裡了?
眼前這男人張狂得說是強盜也不為過,使出一切手段只為掠得他想要的東西,完全不愧對他名字裡的那個「掠」字。
第九章
與君夫人見面的經過意外地簡單。
古筱亞還以為面對她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友,君夫人會給予什麼刁難,但出乎意料地,君夫人卻只是笑瞇瞇地說了句:「那真是太可惜了。」然後就沒事了。
「這是當然的,君夫人只是主持相親宴的人,憑什麼質疑受邀者帶來的女伴是不是真正的女友?」聽到她的疑問,梁掠如是說道。
「咦?那那那……」古筱亞大驚,如果只要帶女伴出席就能矇混過關,又何必特地在旁人面前假裝親暱呢?
「那只是表面上相信。」梁掠搖搖頭,如果事情真這麼簡單,他當初幹嘛頭痛呢?「今晚我們在宴會上的一舉一動,都有人暗中監視著,看我們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情侶。如果有任何可疑的地方,會馬上回報給君夫人。」
所以他們現在才得在月光下散步?
「這樣子好奇怪。」古筱亞癟了癟嘴。她是不是誤入什麼間諜遊戲啊?
這裡是君夫人家的庭園,與建築相同的歐式花園裡還有一個漂亮的噴水池,池底打著五彩霓虹,將眼前的美景襯得更加虛幻動人。
挽著梁掠的手,古筱亞總算稍稍適應了這雙五寸高跟鞋,否則要她一個人走路絕對是項大挑戰,哪還有心情欣賞眼前的景致?
「因為不管怎麼說,幫君夫人撐腰的是我們這些受邀者的父母,也就是說,真正要去騙的,是我的父母。來參加宴會的目的,其實也只是要讓父母知道『我目前有交往對像』罷了。如果這個訊息是由君夫人傳回去,可信度自然大幅增加,也能夠省下後續的一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