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闆啊,剛才才見過面,別說你忘了。"她好心地提醒。
"那是他應該付的酬勞。"他撇撇嘴,不想再談不相干的"別人",尤其是男人。"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啊?我沒有嗎?"她晃了晃腦袋,黑白分明的水眸看向他。"你剛剛問我什麼?"
"還說!你的腦子更差!"他笑著敲了她一記。"我問你將來有什麼打算。"
"喔。"她又喝了口水,清清喉嚨。"交男朋友嘍!如果人家嫌我胖,不肯跟我交往也沒關係,媽說她會替我找個好人家……"她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很愉悅。
"你不胖。"他悶悶地說。
"喉.抓到你的語病了喔!"官暖暖彎起眼,笑得花枝亂顫。"是誰叫了人家二十年的胖妹?現在才說人家不胖,來不及彌補了啦!"不行了,她一定得回房了,不能讓他看到自己不捨的眼淚!
"太晚了飄哥哥,我要去睡了。"她不是很自然地打了個呵欠.下一刻便放下水杯站了起來。
"胖妹!"毫無預警地,他伸手抓住她的小手。
官暖暖微微一震,心裡同他一樣震撼。"還有事嗎?飄哥哥。"
其實風飄鳴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舉動,他下意識地微一使力,待他發覺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官暖暖已被他的蠻力拉入懷中,兩人同時驚喘出聲--…
第九章
官暖暖狼狽地斜躺在鳳飄鳴的懷裡,一雙小手緊緊揪著他的襯衫,整個客廳裡靜謐得恍若無人,兩個相倚偎的人兒都沒敢亂動,似乎怕一動,便打破了寧靜的迷咒……
官暖暖咬著唇,她的心跳彷彿就在耳畔躍動般清晰,她慌張地數著自己的心跳,其實若她能定下心來,不難發現鳳飄鳴同樣也是心如擂鼓--
當兩人同時屏氣凝神,大氣都沒敢喘一下之際,放置在沙發旁矮几上的電話霍然響起,兩人同時一震!
"喂!"鳳飄鳴首先恢復神智,他手忙腳亂地拿起話筒。
"鳳小子,叫暖暖來聽電話!"何玉蘭開門見山地說,連句問候語都懶得講。
"官媽媽……"鳳飄鳴神色一黯,黑瞳鎖住官暖暖。
"不就是我嗎?"對這個打小看到大的孩子,何玉蘭沒辦法對他太過嚴厲,何況她也明白感情的事沒辦法勉強,怪只能怪自己的女兒傻。"我找暖暖。"
鳳飄鳴咬了咬牙,把話筒交給官暖暖。
"媽。"由鳳飄鳴的稱呼,她已經知道對方是誰。
"暖暖,情況有變嗎?"雖然心疼,她還是希望女兒的癡戀有個結果。
"沒有。"只怕是沒機會變了。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算算日子,她自己決定的日子也該到了,如果真沒什麼進展,那就別再勉強了,畢竟女孩子的青春有限。
"就這兩天吧!"官暖暖抬頭貪戀地看了鳳飄鳴一眼,旋即又低下頭去。
"那好,媽已經幫你準備了好幾個人選,人家一聽是我們官家的暖曖要找婆家,馬上就主動把照片拿到家裡來了,你回來可得好好地看看。"何玉蘭翻看手邊的照片,心裡明白曖暖是連動都不會動的,她不過拿出來刺激她一下。
"需要那麼急嗎?媽。"紅唇咬了又咬,看來媽這回是鐵了心要把她嫁出去。
"不然你叫鳳小子快點把你娶走啊!如果是他,我看你連考慮都不用。"何玉蘭忍不住揶揄她。
"……沒用的,媽,沒用的……"如果可以,她當然願意,但這已經成為不可能實現的夢想,她心知肚明。
鳳飄鳴睇住她凝著水珠的眼睫,一顆心擰得發疼,大掌不由自主地箍緊她的腰。
官媽媽到底跟她說了什麼?她為什麼又要哭了?這些日子以來,她的哭明顯比笑還多,他都快不認識這個淚人兒似的胖妹了……
"你這孩子……回來吧,回來讓媽好好幫你補一補,上次你回來時瘦了好多。"只要是長在女兒身上,哪怕消瘦的是寸寸贅肉,做母親的也會心疼的。
"媽……"鼻頭一酸,她吸了吸鼻子。
"好了好了,早點睡吧,改明兒個就回來,知道嗎?"何玉蘭催促著。
"知道了。"她應了聲,掛上電話。
"官媽媽跟你說了什麼?"下巴靠著她的頸窩,他佯裝不經意地問起。
"還能說什麼?"將唇抿出一個上揚的弧線,眨去眼角的水珠,她由鼻端吐了口氣。"不過是關心我罷了。"她隱瞞了相親的事。
"只有這樣嗎?"那她為什麼難過?
"飄哥哥,你今天很奇怪喔!"她伸手推了推他的額。"陰陽怪氣的,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你。"
"你認識的我是什麼樣的人呢?"他拉下她的手,小心地包裹在掌心。
"嗯……這麼說吧。"她思索了下,淡淡地笑了。"你呢,說話很難聽,脾氣又差,很多人呢,會被你的斯文外表給騙了,誤認為你是個溫和的人。可是這套用在我身上就沒用了,我早就看清你的真面目啦!"她故意咬牙切齒,裝作恨極了的模樣。
"我說話很難聽、脾氣又差!?"鳳飄鳴挑起眉,顯然對她的說辭不滿意極了。"你故意醜化我?"
"你看你看,你又來了。"掙脫他的手掌,她伸手以掌心撐高他的眉角。"你的眉夠粗夠嚇人的了,還這樣高高聳起,簡直像只兇惡的大獅子,你要不要去照照鏡子?那就可以證明我真的沒有誇大其辭哦!"她的笑裡藏著淚水,細細地收藏,不讓他看見。
"你又要哭了,為什麼?"他無法漠視她的紅眼圈,再次拉下她的手。
她搖搖頭,水霧迷濛了眼。
"為什麼哭?"他執意得到她的回答。
這次掙不開他的手,她淚眼汪汪地瞅著他。
"飄哥哥,我會記得你……永遠都記得你--"這輩子是注定無法跳脫開他的無形枷鎖,可笑的是,那枷鎖是她自己設下的啊!
"胖妹……"空了好久的左胸腔泛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緊窒感,似有一隻無形的魔手殘忍地拉扯他的心臟,令他呼吸困難、令他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