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握瑜被他逗笑了,發覺跟他在一起相當的輕鬆,就不知一會兒闕宕帆看到她時,會不會給她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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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事件現場,闕宕帆馬上被警方帶到頂樓。
他看見穿著發皺的西裝且一臉憔悴的陳先生,左手拉著一個女人的頭髮命令她跪著,右手還拿著一個打火機,威脅著警方離他們遠一點。
"走開!我叫你們滾!你們沒聽到是不是?"
在陳先生的吼聲和他老婆的哭聲之下,警方對闕宕帆說道:"闕醫生,麻煩你過去說服他放下打火機好嗎?"
"好的。"闕宕帆點點頭,緩緩走到最前方。
"啊!闕……闕醫生!"不等闕宕帆開口,陳先生倒已經先認出他來。
闕宕帆露出慣有的笑容,沉穩地說:"陳先生,好久不見了,你最近都沒有來找我。"
陳先生一怔,隨即痛苦的道:"我……我不能去!"
"為什麼?"闕宕帆試圖讓他放鬆心情,走到一定的位置便停下來,將雙手插進口袋。
"因為……因為……我什麼都完了,所以我……"陳先生開始語無倫次。
闕宕帆安撫他,"陳先生,來,跟著我做深呼吸,慢慢說。"
陳先生聽話做深呼吸,卻仍緊握打火機。這時闕宕帆聞到陳先生和他老婆身上有汽油味,他微微攢眉。
"我……失敗了!我的公司倒閉了,娜娜她……她居然把我所有的錢都帶走了……嗚……我真是失敗!"
"是嗎?你沒有去找她嗎?"闕宕帆問道,稍微趁他不注意時,靠近了一些,並向他的老婆打暗號。
陳太太挺了個大肚子,頭髮被陳先生拉扯著,現在終於停止哭泣。
"沒有……找不到……原來她根本就是在騙我……在騙我的!她根本就不愛我!"說到激動之處,他又猛拉妻子的頭髮,讓她痛得再度落淚。
闕宕帆現下最想做的就是上前痛揍這個笨蛋一頓。
在他治療的期間,他一再告誡陳先生要趁早結束這一段外遇,沒想到陳先生屢勸不聽,現在又想拉個墊背一起死,他心裡的怒火益發熾盛。
他瞇起了眼,不動聲色地向前走了幾步,當務之急是要先救出那個無辜的女人。
"陳先生,你別激動,雖然錢沒了、公司倒了,但你還可以重新開始,不是嗎?"闕宕帆眸光犀利,冷靜規勸。
"不……不……不……"
"陳先生,你必須冷靜下來……"
就在闕宕帆快要接近陳先生時,他突然發狂地點燃手中的打火機。
"我冷靜不下來!闕醫生……我……我真的很後悔,我不該背叛我的妻子,現在正如你所說的,傷口爛掉了,我的妻子……連她也要離開我……但是我不能失去她啊!我不能……嗚嗚……"陳先生的臉都扭曲變形了,正痛哭著。
闕宕帆能明白他的心理,一個人在失去某樣東西後,才會充分體認到其重要性。
陳先生現在的狀況就是如此,當他失去了一切時,他回頭找尋那個曾在他落魄時一路支持他的人,然而妻子已難忍心痛的想離開他,如今他挽回不了最重要的人,便想帶著她一道走!
唉!但陳先生不知道的是,他三番兩次外遇的結果,傷得最重的始終是他結縭多年的妻子,是他口中的黃臉婆啊!
"放了她!陳先生!"闕宕帆心急一吼,驀地察覺自己該說些輕鬆的話題,而不是一直提醒他過去的失敗。
當陳先生搖搖欲墜時,闕宕帆就明白情況不妙了。
"不要!"他大聲地喊著,向前撲去,但已來不及了。
陳先生手上的打火機直接在皺如菜乾的西裝點燃,只聞"轟"的一聲,火舌便竄燒至他全身。
闕宕帆伸手欲拉開陳先生緊抓著妻子的發,但他才觸及黑髮,火舌便藉由汽油來到陳太太的身上,接著是淒厲的叫聲。
"啊!好痛……"
闕宕帆努力拍著她身上的火,痛覺在瞬間麻痺了他的知覺,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救她!
他的手不停地在她身上拍著要滅火,但是拍著、拍著,他的手也傳來混雜汽油味的焦臭,沒多久,陳姓夫妻已渾身浴火。
一旁的員警見情況危急,闕宕帆也好似瘋了般不罷手,便衝上前來,硬是將他拉開。
"闕醫生,夠了!闕醫生,你已經盡力了……"
"不!不!"
拉扯中闕宕帆看到兩人在熊熊火焰中停上了掙扎,最後傾倒在地,他一向冷漠的眼瞳如今是圓睜。
不……他居然害死人了!他居然害死人了!兩屍三命啊!
"啊──"他向天扛嘯,跪倒在地,雙肩不住的發顫。
他到底做了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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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鎖現場,暫時不要讓記者進入!"
"樓上的人死了嗎?"
"喂!不要擠過來,再退後一點……"
裴然和石握瑜驅車來此,發覺現場吵成一團,幾個警察正在維持秩序,但是他們卻看不到闕宕帆的身影。
裴然上前問一名警察,"對不起,請問闕醫生在哪裡?是不是還在頂樓?"
警察看了他一眼,忽然搖起頭來。
"等等!你搖頭是什麼意思?"裴然覺得不太對勁,激動得差一點抓起他的衣領,而石握瑜的臉色則是有點蒼白。
"那個要自焚的陳先生死了。"
"你說什麼?"裴然大吃一驚。
"我說那個人死了……"
裴然和石握瑜像是被人定住了般,愣在原地。
方纔在車上,石握瑜聽裴然稍稍描述過情況,所以她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因而為這個結果揪疼了心。
她無法想像,像闕宕帆那種表面上彷彿對任何事都不在乎的男人,如今面對生死掙扎,他會如何處理自己的情緒呢?她想見他……好想……
她恍然發覺,也許心中這份陌生的情愫,正是因為她喜歡上他了,否則她為何要想盡辦法待在他的身畔,只想和他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