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宕帆凝視著裴然嚴肅的臉,吁了口氣,點點頭道:"我曉得了,不送。"
裴然又好氣又好笑,他當他是什麼呀?呼之則來、揮之即去。唉!他果真是交友不慎,怪得了誰。
"那我走了!"
裴然瀟灑地揮揮手,識相的離去。
而闕宕帆對著他合上的房門蹙眉,因為說實在的,他還沒有想到要如何處理此刻睡在客房裡的"大型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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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
石握瑜逐漸甦醒過來,但是她的眼才一睜開,便覺得頭痛欲裂,活像剛剛被千軍萬馬踩踏過一樣。
這裡是哪裡?她瞇著眼稍稍環視了四周,忽然驚覺這並不是她的房間,那麼……
她欲下床,但是昏眩感再次襲來,她只好坐回床上,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試圖減輕疼痛。
半晌後,昏迷前的記憶才一點一滴回到她的腦海,這麼說……這裡是那個男人的家羅。
她看見擱置在床頭櫃上的藥,本想吃藥,但是杯子裡沒水,於是她仔細一瞧,發現這房間的擺設簡單得不像有人住。
一張大床,和牆面融成一體的衣櫃,再加上一面鏡子,就是這個房間裡的全部擺設了。
看來她得自己出去找水了。
她強忍著頭疼站起身,一路走到客廳,並沒有發現任何人。
由於這一棟大廈每層樓的室內格局大致相同,因此她便照著她自己家的格局找到了廚房。
才剛把藥和著水吞下去,一轉身她便撞上一堵肉牆,令她驚聲尖叫了起來。
"啊──"
"閉嘴!女人。"
闕宕帆沒想到是自己靜悄悄地出現在她的背後,嚇著她了。
"啊──"
石握瑜還是叫個不停,除了因為她根本就不曉得他是誰外,他全身上下又只穿一條短褲。
闕宕帆翻了翻白眼,立刻動手摀住她的嘴。
他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別叫,這裡既沒有蟑螂也沒有老鼠,更犯不著叫得像是被我強姦了。"他森涼地說。
石握瑜看著他貼近的臉龐,驟然羞紅了雙頰,連忙點頭。
闕宕帆問道:"要我放開你嗎?"
她頷首。
他這才露出不冷不熟的笑容。"不尖叫了?"
她點頭如搗蒜。
闕宕帆於是放開手,往後退了幾步,因為她身上有一股香味,干擾著他的嗅覺,而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你……是你救了我嗎?"石握瑜不敢看他頸部以下的地方,否則她會無法保持冷靜,不件臉紅。
或許應該說,自從知道父親有外遇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有那麼失態了,她應該是自持而早熟的,但是卻……
闕宕帆則上下地打量著她。
昨大樓梯間又昏又暗,他沒有看清她的樣子,個但如此,他抱著她回來,將地安置在客房後,就沒再踏進客房一步。
不用說,裴然的交代他根本忘了。
"不是我救的。"闕宕帆的意思是,幫她看病的人不是他。
石握瑜聽得一頭霧水,"那我怎麼會在這裡?"
闕宕帆繞過她到冰箱找東西,眼角的餘光朝她看了一下,那目光令石握瑜忍不住皺眉:,因為他彷彿在看白癡一樣。
"因為你擋到路。"他簡單扼要地說,可是心裡卻暗忖,如果不是她擋到路,如果不是她在他身後昏倒,他會直接將她當垃圾一樣的踢開,清除"路障"。
但想歸想,他什麼也沒說,從冰箱裡拿出鮮奶,替自己倒了一杯,拿了一袋土司便開始準備吃他的早餐。
石握瑜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因為她擋到路所以他才把她帶回家?
這個理由實在荒謬得可以,但不可思議的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卻又如此合理,他真是個怪人!
嘴邊噙著笑意,她小心翼翼地在他面前坐下,而他正在看報紙,對她視而不見。
其間只有翻動報紙的聲音。
雖然他對她視若無睹,但是石握瑜並沒有生氣,只是倏然想起在她很小的時候,她的父親也曾在家和她與母親共享早餐,曾幾何時,父親已不在餐桌上出現。
一思及此,石握瑜不免有些感傷,不過她也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馬上站了起來。
"糟了!"
闕宕帆不滿寧靜被打擾,抬頭睨了她一眼,但是沒出聲理會她,又將視線投回報上,關心他的股市新聞。
"我一夜沒回家,我媽一定很擔心,我要回家了。"石握瑜說著說著,卻又感覺一陣昏眩,又坐回椅子上。
闕宕帆還是低頭看報,只丟了一句"請便",令石握瑜又好氣又好笑。
她走到他的身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男人真不是普通好看。
他的鼻樑高挺,眼睛細長而深邃,偶爾爬一爬頭髮、扯一扯嘴角,雖然安安靜靜,但全身散發出來的氣質和力量都不容忽視。
"那……我回去了。"石握瑜突然覺得依依不捨。
就這樣回去了嗎?她甚至不曉得他叫什麼名字。
不,她當然不甘心!
昨夜,是她自從得知父親外遇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夜,平常她總是睡得個沉,因為害怕母親隨時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或許有些不可思議,不過她待在這個男人身邊時,竟輕易地得到安全感,她竟不想走……
"我……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她小心翼翼地問著。
闕宕帆不耐煩地瞥了她一眼。"沒有必要。"
石握瑜的眼中難掩失望,走了。
事後,闕宕帆在客房裡看到裴然為她留下的藥,輕蹙著眉,他把藥丟進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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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一日起,已過了一個月。
其間,石握瑜只要一放學回家,就會下意識想起樓梯間的偶遇,只可惜兩人雖然住同一大廈,卻從未有過碰面的機會。
今天她回到家,在門口就聽到摔東西的聲音。
她連忙打開家門,大廳的地上滿是玻璃碎片,而母親的腳也受傷流血,披頭散髮彷彿發狂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