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也許沒錯吧,她確實是鐵打的心腸,任人碰撞得傷痕纍纍,她卻毫無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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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弟啊,回家吃飯了哦!」
「哦!小帝,不玩了,我要回家吃飯了。」
「嗯。」
白薔薇解下圍裙。她望著窗外即將西落的夕陽,聽著巷子裡每到傍晚都會傳來的逐漸熟悉的聲音。
天空即將是一片暗沉的顏色,在小巷玩耍的一群小孩一哄而散,到了回家吃飯的時間了。
她低頭看見窗口下兩個小女孩走入巷內。
「小帝,妳手帕掉了耶。」其中一個孩子轉頭看了一下從她的朋友口袋裡滑出來的一條柔軟的手帕。
那個叫小帝的女孩連忙撿起手帕,小心翼翼地拍了又拍,彷彿伯沾染了一粒塵埃似的,看起來相當寶貝那條手帕。
她看著兩個小女孩走入巷子裡,各自進入對面的家去了。
她轉身,目光從外面拉回來,從餐廳的位置望著一片寂靜的客廳。那幅「美人圖」安靜地立在原地……
平常這個時間,他應該已經進來了。
她不自覺地一聲歎息,望著已經煮好的晚餐。
只是因為在這裡無所事事,她就主動包下了三餐和清潔工作。反正她自己也得吃飯。順便藉打掃的機會熟悉每一個櫃子裡擺放的「東西」,特別是一些檔案夾。
果然一些機密檔案,還是比較可能放在他的房間或者工作室吧?也許明天開始,就來「打掃」他的房間吧。
現在問題是,他再不進來吃飯,飯菜都快冷了。
她把圍裙收好。走到客廳來,眼光飄到依然擺放在茶几上的鑰匙卡。那一張藍色小卡只有名片的一半大小,大約是兩張卡片的厚度,上面有兩個類似指印的螺旋狀,分別標示了「開」和「關」的圖示。
正當她猶豫著該不該出去叫他的時候,門打開了。
她回過頭,看見他走進來。
「怎麼不開燈?」
喀嚓!
紅色的餘光在她發呆的時候溜走了。
陰暗的室內在他走進來時重新點亮。
她詫異地望著他臉上的和顏悅色,好像中午發生的事已經完全拋到腦後去了……
「薔薇?」她一動也不動地對著他看,是怎麼回事?他站在她面前,狐疑地瞅著她。
「……可以吃飯了。」她垂下眼瞼,心裡相當懊惱。
「妳的臉好紅,該不會發燒了吧?」他捧起她的臉兒,俯身貼近她的額頭。
當他的臉一靠近,她第一個直覺反應想立即推開他--但是手才想動,心裡卻又遲疑,腦袋裡揮不去中午時他冰冷的眼神和身影。
「還好。不像發燒。」他低沉的嗓音很接近她,深邃的眼神幾乎貼著她濃密的眼睫毛。她低垂著目光,緊繃著身體,連呼吸裡都夾帶著一絲不穩的氣息,但是她卻沒有推拒的舉動。他疑惑地抬頭凝睇她,「妳怎麼了?」
這麼安靜,一點也不像是她。
白薔薇也用了疑惑的目光注視他。她才想問他是怎麼了,不是在生氣的嗎?為什麼過了一個下午他可以若無其事了?結果她一個人煩惱了一個下午,剛剛還在想要怎麼開口跟他說話,現在卻好像個白癡一樣。
「……沒有,沒事。」她撥開了他的手,轉身走向餐廳,「吃飯。」
他抱起胸膛,凝思著她的背影。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的嘴角揚起了滿意的笑容。
她緩緩轉頭瞥他一眼,「你不吃嗎?」
他點頭微笑,跟了上來。
過去幾乎每一個夜晚都在外面用餐,他還沒想過會有一天三餐都在家裡的滋味。也許更想不到的是,他竟然還挺享受和她一起用餐的感覺。
窗口下那張長形餐桌,她總是和他面對面坐在靠近廚房的那張椅子裡。
幾天的時間裡,隱約有著默契,固定了兩人的位子,他也很習慣的把自己歸屬到看得見小巷入口的那個窗口下。
她是個很周到的女人,總是很細心的觀察他的口味,也很留意他的喜好。她大概以為他不會去注意到她的用心吧。她的個性就是這麼彆扭得可愛,才會讓他總是忍不住想捉弄她啊。
他捧著碗,夾了她特別煮的紅燒魚,吃得津津有味就算了,她知道他喜歡偏甜和辣味的菜餚,只是他為什麼還一直笑呢?
她低垂的目光正好只到他直挺的鼻尖下方,不過可以感覺他的焦距並沒有落在她身上……她悄悄瞅他一眼,眼珠子溜了一圈轉了回來。
唔,原來他也喜歡吃洋蔥炒蛋嗎?那還好。雖然是他陪著她去買菜,但是他只是負責提菜而已,對於她想買什麼、想煮什麼,他始終沒有任何表示。
「薔薇,明天我有事情必須出門一趟,妳一個人--」
「我沒問題,你儘管去。」她一雙發亮的眼睛洩漏了心思。
趙東風扯起嘴角,「可是我下放心,所以我跟香芹聯絡過了,他明天會過來陪妳。」
萬香芹,他那個年紀最小、最愛跟他撒嬌的外甥。大概也是最厭惡她的人吧?
她狐疑地瞅著他,「為什麼是他?」
當然,她的意思是她一個人根本不成問題。
「不是他,妳希望是誰?萬薄荷?我聽柳芷芸說妳對他很有好感。我勸妳打消這個念頭,因為他絕對不敢碰屬於他舅舅的女人。」他揚笑的口氣卻又帶著幾分霸道。
他這個人的心思果真很難看穿。那其實只是芷芸為了試探他而加油添醋的說法,不過就連芷芸也說她看不透趙東風這個人。
「誰是你的女人,你別亂貼標籤!」她雙靨泛紅而不自覺。「我只是懷疑你找萬香芹來,我反而有麻煩吧?」
「是我把妳交給他,他會好好保護妳的安全。」他低沉而平穩的聲音就是能夠令人毫不懷疑的信任他。
她也從他的話裡聽了出來,就算萬香芹再怎麼厭惡她,甚至他根本是想把她交給花蒲英處置,就因為趙東風把她的安全交給他負責,所以他絕對不會在明天對她動手,原因是他急於取悅他的東風舅的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