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霄顰眉,「如果我沒猜錯,這一部分是只對東風不利的。只是,老爺故意讓西美她們誤會,以為是影響到她們的權益。」
「妳是說,老爺把將來要留給東風的產業改成了白薔薇的名字了?」舒采竹驚詫地睜圓了眼,掩住嘴巴,「老天,老爺怎麼可以這麼做呢?」
「唉,他也不過就是想把唯一的兒子給逼回自己身邊來。只是他似乎一點也不瞭解他兒子也遺傳了他的固執。」
「我明白了,所以妳上回才找東風來,硬是要他把白薔薇交給西美她們,就是為了讓老爺打消主意嗎?」
「是啊,其實只要東風把白薔薇交出來,老爺就會明白他的計謀不可能成功了,也許趁著修改遺囑的事情還沒曝光,老爺還有可能改變主意。否則一旦事情曝光了,固執的老爺會三思孤行,而我那個兒子也不可能讓步,我實在擔心這兩父子會定上真正決裂的地步。」
「不過既然東風無論如何都不肯把白薔薇交出來,那麼也許白薔薇有可能改變他呢?」
「采竹,妳現在要擔心的是白薔薇她萬一改變主意,那麼佳人和余霽月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分開,不然就是斷絕關係,我實在不希望再看見佳人哭得淒慘那模樣。」江凌霄和舒采竹後來慢慢走近了,也是因為趙佳人的關係。只有生一個兒子的江凌霄簡直把趙佳人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疼愛。
「但是,如果白薔薇把文件偷出來,那不等於背叛了東風嗎?到時候東風能諒解她嗎?」
「……唉,不管白薔薇怎麼做,東風跟老爺的關係都只會更惡劣而已。西美她們一定是早料到這一點了。我只遺憾老爺他沒有跟我商量就作了這種決定。」
「老爺一定是早知道姊姊妳會反對了。可是不管怎麼說,老爺做這些事情還是為了讓東風回到趙氏工作,我想不至於到鬧僵的地步吧?」
「雖然我也希望如此,但是……唉。」她兒子的個性,她太瞭解了。要希望他為了一個女人而改變,不是她瞧不起白薔薇,實在是趙永全下的這賭注讓她看起來,會感覺未免太無情了。
第九章
她輕輕撥開窗簾的一角。外面,灰暗朦朧的天色,不久即將破曉……
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白薔薇放下窗簾,回到床邊。她站在床沿,低頭凝視著沉睡的他平穩的呼息……
喜歡你?不可能,我最討厭男人披頭散髮!
哦?我也不喜歡短髮的女人,簡直毫無女人味。怎麼辦呢?
是嗎……那你抱著我做什麼?
做什麼啊……將就囉。
將就--那不是太委屈你了嗎?不如你放開我,去找你喜歡的長髮女人!
……薔薇,是妳先提起頭髮的喜好問題,怎麼可以惱羞成怒呢?
……我才沒有。
沒有?真的沒有嗎?
沒有!
嗯……那睡覺吧。
其實,她早就發覺她一點都不討厭他的長髮……而且很喜歡。
在她的視線模糊之前,她轉身離開了房間。
門輕輕的被關起的剎那,趙東風那雙深炯的眼睛瞅著那扇門,冷冷地釋出冰冷的光芒,緩緩爬起身。
白薔薇走出屋外,天未揭的清冷的早晨,彷彿她的一顆低冷的心。
這個時候,時間彷彿是靜止的,只有她一個人行走。
她走出巷口的腳步不曾遲疑,看在樓上的那雙深冷的眼裡相當惱火!
白薔薇一拐出小巷,突然就被攔住。
「白薔薇!妳可真是該死!」一張陌生男人的臉孔,高大的體格險些撞上了她。
「……你是誰?」其實心裡隱約知道,他大概是趙東風那群外甥裡面的其中之一。粗暴而張狂的咆哮,卻是一張俊美的臉……這人……
「我大哥,萬羅勒。」
「香芹……」斜對面停著一輛車,萬香芹抱著胸膛倚靠在車門上,用著複雜的眼神怒視她。
「我以為妳不會背叛我東風舅。」刻意壓低的咬牙的切齒聲。
「……對不起。」冷淡的表情,沒有任何解釋。
「把文件交出來!」萬羅勒怒視著她手裡的牛皮紙袋。
「我不可能交給你們。不過……」她的話還未說完,一隻手臂狠狠被揪高了!好痛……
「白薔薇!妳可別敬酒不吃!」萬羅勒是個毫無耐性的男人。
「大哥!」萬羅勒一巴掌幾乎就要甩下去,萬香芹趕緊跑過來阻止,及時抓住了他的手。
「香芹,沒關係,你放開他。」她清冷的目光毫下畏懼地等待著萬羅勒那一巴掌。……也許她可以因此而好過一些。
「妳傻了嗎?別以為妳是女人我大哥就會手下留情!」萬香芹怒瞪著她的不識相。
「一大早這麼熱鬧?……羅勒,我一再提醒你要懂得憐香惜玉,你當耳邊風?」低冷不悅的嗓音穿入清晨的冷空氣中。
「東風舅!」萬香芹看見他走過來,目光不安的瞥向白薔薇。
她緊緊抓著牛皮紙袋,臉色蒼白,全身僵硬無法回過頭去。
「哼!你早晚有一天被女人給害死!」萬羅勒氣憤地甩開了白薔薇的手。
她隨即踉蹌地退了好幾步!一隻手彷彿脫離了身體般痛得聲啞。
趙東風扶住了她的身子,冷厲地瞇起的目光掃向萬羅勒,擺明了無言的警告,直到萬羅勒暫收了暴戾之氣別過頭去。
「薔薇,我看看。」他拉起她的衣袖,要看看她的手臂。
「不用了!……我沒事。」她揮開他的手,離開他的身邊,始終不曾把目光對上他。
趙東風望著空了的兩隻手。看起來她很堅決自己所選擇……
「羅勒,香芹,怎麼你們兩個對於……我送給薔薇的那幾張紙,也有興趣嗎?如果你們也要的話,我屋裡頭多的是,跟我進來拿。」他雙手插入口袋裡,轉身往裡面走。
「東風舅!」
「你這笨蛋!」
他們當然也明白那份文件若非趟東風的「默許」,白薔薇是不可能帶得出去,他們就怕如此,才一大早守在外頭等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