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討論這個了,現在的時機與地點都不對,我們暫且把公事放下,好好吃喝一 頓,明兒個再商量對策吧!」
柳放言擺明了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並請人招來胭脂,請她代為安排。
「幾位爺大概是第一次到尋歡閣吧?恰好今天有征雲姑娘的舞劍演出,還請各位爺 好好放鬆心情欣賞。」
胭脂利落地安排酒菜之後,笑盈盈地對柳放言等人這麼說,眼睛還不時四處張望梭 巡白飛雲的身影。
***
當風無憂丰姿綽約地舞弄著手中的長劍時,臉上雖然蒙著薄紗,心裡卻是緊張萬分 ,因為她在高台上已經看見了柳放言,又擔心白飛雲會不會又突然出現,好幾次手中的 劍都差點傷了自己,教台下的胭脂暗暗替她捏了好幾把冷汗。
「這個舞姬雖然蒙著臉,但還是看得出來長得不錯呢。」
「是啊,看她婀娜多姿的身段,讓人不由得心猿意馬。」
「只可惜她從不跟客人交談,更遑論坐下來喝杯酒了。」
台下的客人針對征雲姑娘議論紛紛,柳放言卻只想著這陣子特別無精打采的風無憂 。她的一顰一笑都叫他著迷不已,加上她可愛直率的性子,更讓他想要擁有佳人的念頭 越顯強烈。
「待會兒請這兒的鴇兒讓那位舞姬來這兒陪坐一會兒吧!我們來了好一些時候了, 也不兒安排幾個姑娘,真是不懂得做生意。」侍衛長這麼交代著隨行的侍衛。
這些出身江西王府的侍衛們,一向自視甚高,多少有些盛氣凌人,加上不知道尋歡 閣的規矩,說話做事不免有些自以為是。
柳放言為人一向謙和,並不太管手底下侍衛的言行,只要不是太過分,他通常不是 太介意。來到這種歡場之地,男人想要的不外乎就是飲酒作樂,他只管喝著問酒,想著 風無憂,其他的也就不多問。
只見其中一個侍衛,藉著三分酒意,見胭脂長得國色天香、姿態迷人,竟然不知天 高地厚地一把往胭脂的臉上摸去。
「這位爺,請自重。」胭脂驚喊一聲,連忙閃躲。
「你不是這裡的鴇兒嗎?裝什麼清高啊?老子摸你是看得起你,有什麼了不起的? 去,叫幾個你們這兒比較能看的姑娘來陪酒,順便把那個舞劍的舞姬也一併叫來。」侍 衛扯直了嗓子,頤指氣使地吩咐著。
「這位爺,尋歡閣的規矩就是沒有姑娘陪酒,要有,也是姑娘看客人順眼自願陪酒 ,要是這位爺需要這樣的服務,不如到對面的金玉樓去吧。」
胭脂義正辭嚴地回答,神色中已經帶著幾分輕蔑,這樣的客人她見多了,根本不放 在心上。
「你這臭婊子說的是哪門子鬼話啊?明明就是開妓院的,幹麼把這兒的姑娘形容得 跟大家閨秀一樣?老子們有錢,上這兒來花錢,你們就是得伺候得大爺我舒舒服服的, 還在這兒裝什麼清高啊?」侍衛眼紅脖子粗地罵著。
胭脂不想跟這樣的人一般計較,轉過身就走,卻教那侍衛一把抓住。
「你放手!」
「臭婊子裝純潔?老子親一個,看你還裝什麼?」
幾個圍場的保鏢上前要救下胭脂,卻反而被幾個江西王府的侍衛給揍得鼻青臉腫。 江西王爺用人一向挑剔,這幾個侍衛都是曾經行走過江湖的草莽英雄,讓江西王爺聘進 王府做事,身手自然比保鏢來得高明。
「不許鬧事!」柳放言出言警告自己的侍衛,但奈何幾杯黃湯下肚,這些侍衛潛藏 的草莽性格全出現,根本不是他能制止的。
甚至侍衛長也無意阻止手下鬧事,「沒事的,四公子,他們不會把事情鬧大的,不 過是兄弟們要找些樂子罷了。」
風無憂在高台上將這一幕全看得清清楚楚,心裡惱怒柳放言竟然和這些鬧事的傢伙 攪和在一起,還任憑他們欺負胭脂,當下俠義心腸又作祟,提起劍就往台下一躍,趕著 救胭脂。
她也不管是否會被柳放言認出來,左一腿、右一拳的,以黃九山傳授的功夫出招, 頓時之間,倒真是逼退幾個江西王府的侍衛。
「姑娘好俊的身手。」侍衛長眼見幾個手下竟然不敵風無憂,惱怒之餘,竟和她過 起招來。
侍衛長原是出身崑崙門下,身手有一定的程度,年歲與江湖歷練更是風無憂所不及 ,當下逼得她施展出「沉蛟九式」與之相抗。
「咦?你是丐幫弟子?」
侍衛長此話一出,柳放言隨即由風無憂的身形認出她。
「小師妹?怎麼會是你?」柳放言大吃一驚,這樣的歡場之地,怎麼會是她這個將 軍千金會出現的呢?
風無憂眼神冷冷地睨了柳放言一眼不作答,只是秉氣凝神地與侍衛長過招。柳放言 卻從眼神中解讀出了不屑與惱怒。
「住手,別打了!」柳放言挺身擋在風無憂和侍衛長中間,手裡搶下她的長劍。
「原來你們江西王府專出這樣的人,好一個一丘之貉!」風無憂語氣中的不屑讓柳 放言心驚。
「四公子,請您小心,讓屬下好好教訓這個出言不遜的姑娘。」侍衛長一心想教訓 風無憂的意圖明顯。
「夠了,這是人家的地方,你們這樣鬧事原屬不該!」柳放言惡聲訓斥一干鬧事的 侍衛。
「四公子……」
「別說了!」柳放言惱怒地阻止侍衛長。
風無憂卻有滿腹的怒火,右手一個使勁,長劍直指柳放言的身子,一干侍衛見她此 時竟出招攻向柳放言,連忙將她團團圍住。
「你們都退下!」
柳放言怕這些侍衛出手不知輕重會傷了風無憂,連忙出聲制止他們上前,另一方面 則小心地避開她的攻擊。
「無憂,你聽我說,我不是有意縱容他們在這兒鬧事的,你別生氣,好好聽我說。 」柳放言低下頭閃過她疾刺而來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