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會看嗎?」巧玲瓏站在一排屏風後面,身旁是一個冒著熱煙的浴桶,上面還灑了幾瓣花瓣。
「你問第四次了。」
「我只是想再確定一下。」
確定確定……她就是擔心他會看她!有什麼好看的,女人就是這點麻煩,明明是她自己吵著要洗澡的,現在要給她洗了她卻又擔心他會偷看。
要看早就在幫她去毒時看了,還用得著等到這時候嗎?
「洗你的吧!少廢話。」
「你真的不會看?」
他沒好氣地說:「這麼擔心的話就別洗了!」
「我相信你。」她脫下衣服,只是被鏈鎖困著讓她有些不方便,她只好把衣服全部往鏈鎖上堆。
當她終於能夠將自己洗乾淨時,她高興得快哭了。
那個胖員外真是好人,收留了他們過一晚還招待他們吃喝,又命人抬了浴桶、熱水來給她入浴,還送了一套乾淨的漂亮衣服給她。
從肚兜、單衣到外衣和鞋襪都是新的,還有一對珍珠串成的珠花!除了師父和寶兒、思娘之外,從來沒有人對她這麼好過。
她悠哉地泡著澡,洗到左腰時,突然發現那裡黑了一片,有點腫碰到還會痛,到底是什麼時候弄傷的,她實在一點印象都沒有。
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而屏風後的年端敬真的沒偷看她,這讓她覺得他雖然是個壞人,倒是個守信用的壞人。
年端敬不耐煩地拉了拉鏈鎖,「你好了沒?」她該不會以為全天下只有她有需要吧?他也有他的需要呀!
「快了啦!」她站起身來,卻驚訝的發現,她沒辦法將那套新衣服穿上身。
因為她的右手被困著,怎麼能換上乾淨的衣服?可是她自己的衣服髒兮兮的,要她穿上實在有些勉強。
她只好換上乾淨的肚兜,認命的將單衣和外衣放到水裡洗一洗,打算洗乾淨了再穿。
「你好了沒?」他的聲音已經有些急躁了。
「快好了。」
她一刻鐘前就說快好!他忍無可忍的說:「你給我出來。」
「不行,我的衣服還沒干!」她怎麼能這樣出去?
「你居然還給我洗衣服!」果然是那個呆子會做的蠢事。
他抓起床上的薄被,轉近屏風裡,兜頭就將她罩住了。
巧玲瓏尖叫一聲,掙扎著,「你做什麼!」
「做什麼?解決我的需要,你不知道人有三急嗎?」他將她往肩頭上一扛,一腳踹開窗子,矯健地躍了出去。「他XX的!我再傻等下去就是比你還呆的呆子。」
「我不是呆子!」她漲紅了臉,想到他急著去做什麼她就覺得有些好笑,難怪他越來越不耐煩,原來是……嘻嘻嘻嘻……
他奔了一陣子就把她放了下來,「站著不許動!」
巧玲瓏小心的移動著薄被,將頭給露了出來,但脖子以下還是包裹得密密實實的,鏈鎖被拉得筆直,她知道她不應該想他在濃密的樹叢後做什麼,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笑。
夜風一吹,她冷得打了一個顫,一抬頭看見圓圓的月亮,正發出柔和的光芒,不禁又恍惚了一下。
當年端敬解決了他的需求後,鏈鎖卻叮叮咚咚地響了起來,「呆子!不許過來!」
「呆子?」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響了起來,「是說巧玲瓏吧?」
他一矮身鑽了出去,巧玲瓏站在月光下,那床薄被被她踩在腳下,那件純白滾黃邊的肚兜遮住了渾圓的雙峰,那曼妙而優美的女性曲線在月光的映照下,發出珍珠般的色澤。
「你們在做些什麼呢?」她低低一笑,媚眼如絲,「我還以為巧玲瓏正經的很,原來卻是個小騷蹄子!」
不要又來了!她就不能放他一馬,給他一個平靜,別再折磨他脆弱的精神了吧?
「看不出來你這個醜八怪倒挺風流的嘛!」她千嬌百媚地走到他身邊,「告訴我,你們倆個剛剛在做什麼?」
「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只是要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她摸了摸他的臉,這是她第二次摸他的臉了,冷冰冰的而且相當的平凡,和他那雙精光四射的眸子實在不配。
「不用謝了,我已經非常的後悔了。」
「我巧叮噹豈是知恩不報的人?還是你已經從巧玲瓏那裡得了好處。」
「我累了,沒精神聽你胡扯!」
他一把推開她,而她正輕佻的要捏他的臉頰,於是她驚訝地看著自己從他臉上揭下了一層皮。
他很年輕,大概只比她大個兩三歲,有一頭濃密的頭髮,寬額濃眉,一雙銳利帶著陰鬱的眼神,挺直的鼻樑加上一張有個性的嘴。
整體來說這是一張漂亮的臉,雖然帶了冷冰冰的神情,但是他還是相當出色的。
原來他倒不是醜八怪,而是個翩翩美男子。
「原來戴了人皮面具!」她恍然大悟地說:「難怪,我還在奇怪巧玲瓏眼光這麼差勁,原來是另有玄機呀!」
「你胡說什麼!」他搶回自己的面具,重新往臉上一戴。
他這張臉長得不好,不夠威嚴,所以他才老帶著這張嚇人的假臉,至少這樣人家一看到他,都不會想跟他說話,尤其是女人。
不過有一個例外,但是他知道巧玲瓏是天生話多,不說話會死,所以算不得准。
「可惜可惜!」巧叮噹搖著頭,「這麼好的一張臉,你怎麼捨得藏著呢?」
「你少發瘋了!我要去睡了,你看起來已經好得差不多,應該死不了了,明天就給我趕路!」
他一定要回家拿到另一隻白玉馬去找風行雲,在跟她多相處個幾天他會瘋掉!
「好呀!我跟你一起睡。」她追了上去,用手挽著他的胳膊,神態著實親熱。
「別想!你給我睡地上。」
昨晚他將床讓給她睡是因為她受了傷,今晚他可沒那麼好心了。
「還在生氣我打你呀!」她仰頭看他,微笑道:「我要是早知道你這麼俊俏,下手就會輕一點,我怎麼捨得真的打痛你呢?」
他們回到房裡,年端敬冷著一張臉,「坐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