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不許再說了。」要不是她笨到家了,只會哭的話,他才不想拿針線、動剪刀。
「我是在稱讚你呀!你不喜歡我誇你嗎?」
「不需要!我是倒了八輩子的楣才會被你誇。」哪一個男人被人家誇讚針線活做得很好,他還能歡天喜地的覺得很開心?
或許有這種人,但絕不會是他年端敬。
巧玲瓏有點瞭解的笑了笑,他或許是嘴巴壞了點,但應該是個好人。師父不是說過嗎?有一些人面惡心善,她覺得年端敬應該就是這種人。
第四章
「別說你不會騎馬。」
年端敬高坐在馬上,看到她眼裡的那股驚慌和無助,他實在佩服她,居然這麼會演戲,裝得好像她怕死那匹馬。
她有點猶豫地看著他,這匹高大的馬兒有些壓迫感,讓她覺得有點害怕。
巧玲瓏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不會!」
說謊!騙人!是誰策著馬把他拖在馬屁股後面跑?不會騎馬?這比猴子不會爬樹還荒謬!「你給我上去。」
他們有一大段路要趕,可沒有時間慢慢蘑菇了。
「我不會呀!」她有點著急地說,又後退了一步。
「還裝!」
他把她拎上馬匹,跟著揚鞭一擊,馬匹吃痛便放開四蹄奔了出去。
巧玲瓏緊緊的抓著馬鬃,劇烈的顛簸震得她渾身的骨頭都快散了,她怕得要命,「救命呀!我要掉下去啦!快停下來呀!」
她抓著馬鬃,雙腳不斷的亂踢,馬匹以為她催促加快,跑得更快了!
她嚇得魂不附體,再也沒力氣抓住任何東西,身子一軟就栽了下來。
一個人影快速地飛掠過來,右手一抄將即將落地的巧玲瓏抱在懷裡,她早就嚇呆了,只能癱軟在人家懷裡,絲毫動彈不得。
「你幹嘛!存心找死呀!為什麼不控制好馬匹?」她居然摔馬給他看,要不是他輕功高明,她就算沒摔死也會被馬蹄踩傷。
「我……」她驚魂未定,又被他一吼,淚珠滾滾而下,「我……好怕!好怕呀!」她緊緊抓著他的衣服,哭得可憐兮兮地。
要不是他吃過她的大虧,他一定真的相信她嚇得要死,「別鬧了!你還想玩下去嗎?」
「你……」她哭得更傷心了,「我哪有玩!我真的怕呀,求求你別逼我了好不好?我好怕好怕呀!」
「我逼你?你還真是說得出口!」
「拜託你!別這麼凶、別這麼大聲。」巧玲瓏不知道為什麼越哭越傷心,「我知道我很討人厭,可是我已經盡量在討大家歡心啦!為什麼你還這麼凶。」她淚漣漣地說:「是不是因為我很討厭,所以爹娘才不要我?」
他已經分不清楚她究竟在玩還是在說真的,可是她哭得這麼的可憐,害他有些心軟。「算了,我們共騎吧。」
她點點頭,被他抱上馬,她坐在他身前,低頭看見他握著韁繩的左腕,那鏈鎖緊緊地嵌了進去,鮮血正不斷的從旁邊滲出來。
她看著自己依舊完好的右腕,總算知道剛剛馬匹在狂奔時,她為什麼沒有被鏈鎖弄傷了。
是不是……」她哽咽了一下,一滴眼淚落到他手上,「很痛?」
她的聲音消失在風裡,飄飄渺渺的往天際飄走了。
這一路上,年端敬縱馬急馳,而巧玲瓏也相當難得地閉緊了嘴,一聲都不吭。
入夜之後,他們終於來到一處頗為熱鬧的小鎮,此時已是人累馬疲,該休息了。
年端敬將她抱了下來,將鏈鎖盡數纏在自己手上,以免引來不必要的側目,只是這樣做勢必會拉近他和巧玲瓏的距離。
「多謝你……」她低聲的跟他道謝。
她生性靦腆,自從被鏈鎖困住了後一直擔心別人會議論她,還好這些天來都沒遇上什麼人,就連在胖員外家裡時他也都沒多看她或多問她,可是現在來到了市鎮,一定會有一些好事的人打量她。
年端敬彷彿知道她的心思,居然肯這麼做,這讓她覺得有點想哭。
「坐。」
她在他身旁坐下,店小二慇勤地湊了上來,「兩位客官吃些什麼。」
「你要吃什麼?」
「我不餓。」
「不吃等死嗎?」年端敬哼了一聲,解下背上的包袱,拿出了一包藥,「拿去三碗水熬成一碗。另外來兩個饅頭、四碟小菜再加兩碗白面。」
「知道了,馬上來。」
「等一下。」他叫回了店小二,「有沒有蜜餞?」
「客官你可來對地方了!」店小二笑道:「咱們這裡就是蜜餞、乾果出名!」
「幫我買一些來。」
「你喜歡吃蜜餞呀?」她好奇地問,看不出來他這麼一個大男人會喜歡吃蜜餞。
「多事。」
她昏迷的時候,他以嘴餵過她吃藥,因此害他流了鼻血,也因此讓他知道那藥苦到令人無法下嚥的程度。
但是她身上蛇毒未清,還得服上八帖藥,而那解毒的良藥又苦得難以下嚥,為了怕她嘮嘮叨叨的吵人,他才會替她買些蜜餞來壓味,可不是要對她好或是要當好人,純粹只是怕麻煩而已。
東西陸續的送了上來,巧玲瓏心不在焉的吃著面,眼光不自覺得又落到了他的左腕。
痛嗎?她真想問問他。
店小二將一小盒蜜餞送了上來,「客官,這些夠不夠?」
「夠了,待會找一間上房給我。」
「一間就夠了嗎?」他的眼光看向巧玲瓏,瞧她的打扮還是個大姑娘,況且這兩個人怎麼看都不像夫妻,這麼一個大美人怎麼可能嫁給這個醜八怪?
說他們是夫妻,十個裡有九個不信,剩下的那一個不巧是個瞎子。
「不好吧!這姑娘是你渾家嗎?」
「你到底是店小二還是她爹,多管閒事!」他冷冷地朝他一瞪,震得店小二不敢再說。
「是……是小的多嘴……」
「小二!過來這……」巧玲瓏跟他招了招手,輕輕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店小二連連點頭,「可以可以!那有什麼問題呢?」
「多謝。」她拿出她的荷包,取出一錠碎銀,「拜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