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哥?」對于思圻突然其來的問題,朱薏歆先是一愣,接著是莫名其妙,「對不 起,我不明白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翟禹凡說什麼你就做什麼,如果你不是愛他,你幹麼對他那麼忠心?」
一聽到思圻有所誤解,朱薏歆急忙地解釋道:「藍小姐,你誤會了,我對凡哥之所 以忠心,並不是因為我愛他,而是因為我應該這麼做。」當凡哥為了她挨了好幾刀,把 她從一群彪形大漢裡頭解救出來,她就立誓自己這條命從此屬於凡哥,凡哥說一就是一 ,說二就是二,凡哥是她的主人。
「是嗎?」像是懷疑的樣子,思圻雙眉微攏。
「我有必要騙你嗎?」
「是沒這個必要,不過,相處在同一個屋簷底下這麼久,你怎麼可能不愛上他呢? 也許,你已經愛他很久,只是不敢承認而已。」
歎了口氣,朱薏歆搖搖頭,無奈地說道:「藍小姐,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是不 可能愛上凡哥。」藍小姐是凡哥看上的女人,她實在不希望藍小姐誤認她對凡哥的忠心 。
「嘿!口氣別說得這麼狂,這種事可難說哦!」從鞦韆上站起來,思圻走到朱薏歆 的跟前,帶著挑釁眼光,在她身上來來回回地梭巡道:「尤其是,翟禹凡有錢又有勢, 你怎麼可能會不心動?」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因為我心裡已經容不下任何人。」像是要證明自己的真心, 朱薏歆急忙地表示道。
「為什麼?」挑著眉,思圻咄咄逼人地追問道。
「因為……」突然想到自己說太多了,朱薏歆頓時停了下來。
「因為倪正遠,對不對?」直勾勾地盯住朱薏歆,思圻接道。
「你……」睜大眼睛,朱薏歆不敢相信地瞪著思圻。
「我怎麼知道,是不是?」收起盛氣凌人的架式,思圻輕柔地說道:「其實你心裡 應該很明白,如果不是一個深愛你的男人,誰會這麼用心良苦地想跟你見上一面。」
沒錯!潛意識裡她早就明白,只是她不敢想也不能期待,因為,她和正遠原是不該 有交集的兩個人,而那個禮拜的假期,是她偷得的幸福,只存於夢想,不存於現實。
看著朱薏歆那載滿哀戚的臉龐,思圻跟著誠懇地說道:「倪大哥真的好想見你,你 跟倪大哥見個面,好不好?」
「不!」搖著頭,朱薏歆惶恐地呢喃著:「不!我不可以!」見了面,只會讓她更 割捨不掉他,更渴望一輩子擁有他。不可以,她不可以有這樣的念頭,他出生書香世家 ,父母親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而她,一個十三歲就當太妹的女人,有一個好賭成癡的 酒鬼父親,一個含怨割腕自殺的母親。他們兩個之間的差距,是如此的遙遠,她憑什麼 妄想正遠能娶她為妻,守她一生一世呢?
「為什麼不行?你明明愛著他不是嗎?」
愛又能怎麼樣?愛就能解決所有現實的距離嗎?悲哀地看著思圻,朱薏韻無奈地說 道:「有很多事情,並不是單靠一個『愛』字,就可以改變的。」
聽著朱薏歆沉痛的話語,思圻忽然想起慕雲霏說過的話,「你覺得自己配不上倪大 哥,所以不肯見他?」
「我……不是!」偏過頭,朱薏歆逃難似地躲開思圻那雙靈巧、透徹的眸子。
她絕對不可以讓藍思圻知道糾葛在她心裡的痛苦和掙扎,否則,傳到正遠那裡,他 只會更加傷心,而忘不了她。狠下心來,她轉口道:「我已經不愛他了,見了面,也沒 有任何意義。」
「既然如此,剛剛為什麼還大言不慚地告訴我,你心裡已經容不下任何人?」
凌厲的氣勢再度回到思圻的臉上,她一點也不肯鬆口。
「我……」慌張失措地看著思圻,朱薏歆狼狽地向後退了幾步。
瞅著朱薏歆無助的眼神,思圻久久不發一語,最後重重地歎了口氣,狀似惋惜而不 在意地說道:「算了,就當倪大哥自作多情,白費真心好了。」好話、壞話,她全用上 了,至於朱蕙歆這顆頑石願不願意想通,那也要看朱薏歆的意思。
除了心痛,朱薏歆什麼話也無法表示,沉默地陷在自己的思緒裡,徘徊在進退兩難 之間。
第五章
冬天的太陽,暖洋洋地灑在慵懶的骨頭上,清涼的和風,掀動著綠草如浪花般飄搖 ,躺在草皮上,思圻愜意地享受著午後的散漫。雖然是翟禹凡的囚犯,不過,「黑峰別 居」的日子倒是挺快活的,天氣好的時候,放風箏、游泳、曬太陽、騎單車,天氣不好 的時候,窩在暖爐前看電視、品嚐美酒佳餚,日子舒服地教人連動都懶得動一下,只是 ,這種生活一過就是十來天,再安逸也會變得枯燥。
仰望著天空的白雲,思圻無由來得歎了一口氣,媽咪每次都說她出了門就像丟掉似 的,從來也不會想家,可是,這會兒她真的好想回家哦!
「歎什麼氣?」撤退安置在思圻附近的守衛,禹凡輕鬆地在思圻的身旁坐了下來。
往上瞟了禹凡一眼,思圻有氣無力地說道:「總經理都像你這個樣子嗎?游手好閒 ,無所事事。」也不曉得他最近吃錯什麼藥,一天二十四小時,他幾乎有三分之一的時 間會陪著她一起徜徉、逍遙,這跟她剛到「黑峰別居」,他早出晚歸,可謂天壤之別。 不過,說真格的,其實她很喜歡他的陪伴,雖然他這個人很野蠻、陰險,時時刻刻都在 套她的話。
雙手分別放置在思圻兩旁,禹凡俯下頭,愛撫地盯著思圻的眼睛,無賴似地說道: 「我以為,你希望我二十四小時都陪著你。」
「你……少不要臉了,誰要你這只奸詐、狡猾的狐狸陪我!」羞紅著臉,思圻垂下 眼簾,心虛地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