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帶刺美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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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頁

 

  「媽!」顯貴無奈地喚,得到曾珀惠一個挑眉。

  「我說錯了嗎?你們不這麼希望嗎?事情早點解決早點安心,省得我們幾個在這坐冷板凳,怕還要加戲補演,真是辛苦。」

  敢情他們一家子全在演戲騙那對新人的眼淚?!

  「來來來,涼飲來了,」鍾冶政捧來兩杯飲料,討好地獻上,「喝口潤潤喉,老婆辛苦你了。」

  接過飲料的曾珀惠眉開眼笑地睨,「喲!開竅啦!嫁給你四十多年,第一次這麼自動。」

  鍾冶政使使眼色,「有對在那示範,不學著點怎成?」

  那端,是柏佑對虛弱的紀倩噓寒問暖的景象。

  「柏佑,我沒事。」紀倩在吞下藥之後安撫未婚夫,「你去和他們談正事,我只是太過高興,休息一下就好了。」

  「回頭你得再到醫院一趟。」柏佑專制地命令道:「控制自己的情緒,現在先別高興得犬早,他也有可能否認婚事,在沒入籍之前都不能太大意。」

  「不管如何,眼前情形都比我們原先預估的要好得多,不是嗎?」紀倩拉高披肩以抵擋威力過剩的冷氣,不料卻讓他攬入臂中,掀高了唇角,她依賴地偎著,「原本只是想試探詠君的反應,沒想到反倒刺激她提前結婚,這結果也是意外。」

  「你怎麼確定他們遲早會結婚?」顯貴敏銳地抓出問題,自從接到他們的電話起,他們就遇到一個又一個的謎,而他們除了配合演戲之外一無所知。

  「因為我們今生就是為此而來。」紀倩語驚四座,「他們的情緣已經等待太久了。」

  「今生?!」顯貴咧咧嘴,顯然半信半疑,「不要告訴我他們前世也是戀人。」

  紀倩柔柔地笑,只有水仙眼尖瞄見她笑中的苦澀,「他們前世的確是戀人,而且是對生死相隨的戀人。」

  「我還是不懂,」顯貴依然是笨牛一頭。「他們的感情幹你們什麼事?為什麼是你們的責任?你們不會是什麼邱比特或月老下凡投胎吧?」

  「不懂就少開口,聽人家說啦!」水仙瞪了他一眼,「你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每當人家在講正經事就猛瞎掰。」

  「還沒請教大名。」畢竟是大人物,鍾父略一思忖便知其中必有原由,一出口就正式而禮貌。

  「林柏佑。」他先自報姓名,再介紹懷中人兒,「她是我未婚妻,紀倩。」

  記歉?!他們皆不約而同地聯想到。

  「不曉得你們信不信人有前世。」他淡笑,「我前世的名字叫石巖軍,她叫……」

  「裴玨儀。」喊出來的不是紀倩,而是水仙,此刻她的神態肅穆,「果然是你們!詠君的夢果然就是她的前世。」

  「水仙,你在講什麼呀?」

  「記不記得我曾提過詠君只為了個夢境哭叫了整夜?她叫的名字中就有石巖軍和裴玨儀,那時我就在懷疑,因為詠君根本不認識這兩個人,唯一的可能解釋只有前世了。詠君她一直不肯告訴我她究竟看到什麼而使她崩潰,那是我認識她以來她第一次失控!」

  「前世?」這回在顯貴的臉上沒有懷疑,只有驚訝,「居然有人能記得前世的事。」

  「他們的愛太深了。」紀倩輕歎,「而我們的愧歉,也太深了。」

  「這麼說來,剩下的問生,不就是……」

  「正是鍾達官。」柏佑百感交雜,「我想,詠君夢到的該是她前世記憶中的最後一段,只有那段不堪能夠逼出她的淚水。」

  曾珀惠突然插話,「如果你們不方便說,我們也不會探究的。」

  「沒關係,雖然那是場悲劇,但都已經過去了。」紀倩瞳中浮現淡淡哀傷,「他們前世的愛沒有結果,莫問生毒發而亡,秦扣雲隨之引火自焚,而我們正是元兇。」

  「所以你們來彌補你們犯的錯?」

  鍾家二老互視,顯貴大大地喘息,而水仙卻只有憐憫,為他們這些背著前世包袱活在今生的人。

  「其實我們的錯是無法彌補的,因為他們死了。我們之所以今生仍執意助他們一臂之力,只是想給自己一個交代,一個能對得起良心的交代,這場失誤折磨太多人了。」柏佑的話,直撼他們的心。「放不下前世,我們就沒有今生可言。」

  所以他們想盡辦法撮合他們,誣賴、試探,全都是為了完成前世就該譜下的句點。

  一室無言。雖然他倆只以短短數語道出始末,但他們深刻地體會到那種找不到今生何往的茫惑。對於他們的用心良苦,他們報以沉默。

  水仙此時忽然十分感謝孟婆夠盡職,沒讓她漏喝孟婆湯,放輕聲量,她又問:「那你們自記起來時就開始尋找他們的下落了?」

  「我們憑直覺審視每個擦肩而過的人,他們的氣質獨一無二,即使形體改變了,氣質仍然獨特。我們先找到詠君,你們可能沒法想像那情形。」

  「不是詠君被困火場中而你救了她嗎?」

  「不!事實上是她自己跑進火場,我只是硬將失神的她拉出來罷了。」

  水仙倒抽一口氣,「詠君跑去撲火?」

  「前世的記憶混淆了今生,就會發生這種衝突,我拉住她時她拚命掙扎要進去,恍惚的靈魂一直喊:『問生,問生在火裡,我要去陪他!』而當我將她拉出來後,她卻又什麼都不記得。」

  這種毀滅性的愛,是福是禍?!千年的執著,雖然浪漫,但背後卻有更多辛酸吶!

  「難怪阿官從沒對任何女人動心過,原來心早在別人身上了。」明白原委,令曾珀惠更心疼大兒子的遭遇,「喂!孩子的爸,你看我們會不會演得太過火了?萬一他省悟到我們在演戲,反過來不認我們,給我們來個假戲真做怎麼辦?」

  「不怕!」拍胸脯猛保證的又是那唯恐天下不亂的顯貴,「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萬一頁有萬一,你們也來個萬一,什麼裝病啦!意外啦!狠點的來招詐死,包準哭得哥悔不當初,重新認祖歸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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