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他就是孟哲……可他說不愛她呵——難道說他從未愛過自己?!
昱棻的手握在門把上,頓時被抽走全身的血液,她覺得……她被深深的桶上一刀, 胸口傳來極度的疼……如果傷害她是林鈺華的目的,那麼……林鈺華做到了。
她的淚再也無法控制,一顆接一顆落下,模糊她所有的視線,眼前一片水霧,就連 手心也不停的微微抖動,似乎再也不受控制。
「你純粹是為了報復,所以才出現在我的面前嗎?」昱棻猛然轉身,也顧不得她滿 臉的淚痕。
他喜歡的不是自己的笑容,他處心積慮想看到的是……她的痛苦。
是……她的痛苦。
在見到她淚流滿面的那一刻,黎翰像是被人掐住了喉頭,緊縮的喉頭傳來未曾有過 的苦澀。
他從未……從未見過她如此傷心的落淚,而此時,她的淚卻像是有訴不完的委屈, 不停的由她的水眸裡滑落。
他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慌。
「你誠實的給我個答案,我可以還你想奪回的財富,只要……你肯誠實的告訴我, 當初的喬孟哲是為了報復而來嗎?」昱棻努力的讓語調聽來矜淡,但心口的裂痕卻早已 汨出鮮血。
「黎翰,就坦白告訴她吧,你努力這麼多年,那些錢本該屬於你,她買什麼東西, 她們母女花我們還不夠嗎?奪走的東西還不夠多嗎?」
林鈺華怎麼也不信昱棻會放棄財富,她只是想讓昱棻傷心,而最好的人選,就是黎 翰。
「你聽我說……」黎翰往前一步,想扶住她的肩,她搖搖欲墜的樣子,像是下一秒 鍾就會昏過去。
但是昱棻隨即退了一步,不肯再相信他。
「告訴我,喬孟哲這個身份,純粹是為了報復我嗎?」昱棻又問了一次。
看清昱棻眼中的決絕,黎翰知道,無論他再說什麼,昱棻也不會相信了,更何況… …當初的喬孟哲,的確是不懷好意的出現在她的身邊。
無法開口否認,黎翰只能選擇沉默,在這個時刻,說什麼都不會有幫助。
只是,他的沉默在昱棻的眼裡來看,就像是默認。
「原來……」是真的!事實擺在眼前不是嗎?眼中最後一絲希望之火,隨著地的沉 默而熄滅。
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撕裂……昱棻僵直著身子,麻木的由著淚水滑落,水眸未曾眨過 ,直凝視著他無動於衷的面孔,像是要最後一次看他。
掩不住的黯然,掩不住的心碎,她艱難的閉上眼,將他隔絕在眼簾之前,隔在心房 之撲。
伴著她重新睜開眼的動作,她狠狠的甩了他一個巴掌。
「你做什麼?」林鈺華驚呼的想往前,卻被黎翰揚手擋住。
「這是你欠我的。」昱棻抹去臉上殘留的淚水,不讓自己再一次傷心淚流,奮力的 一掌,讓她的掌心傳來刺痛,但她不以為意,只因心底的傷口更甚。
「我媽和黎叔一直是朋友,從來沒有做對不起我父親的事,就算黎叔愛的人是我媽 ,那也不是她的錯……」她的淚再度落下,她厭惡的抹去,說好不再淚流,為何就是不 爭氣。
黎翰不發一語的聽著,她的話像閃雷打人心口,耳朵嗡嗡作響,恍若被濃密的烏雲 籠罩住他的週身,再也沒有放晴的那一天。
「不該是我的東西,我會還給你,那些錢……我從來就不在乎。」她會簽下什麼放 棄遺產的文件,她不要那些身外之物。
只是,她要的……從來就不屬於她。
她揚眸,深深的望著地,在心裡告訴自己,她算是認清他了。
「我會放棄遺產,該準備什麼文件,我準備好之後會寄來給你,可以嗎?」她兀自 堅強的說著,只是藏不住的心痛,還是讓她忍不住問出了口。
「傷你的人從來就不是我……對於我付出的感情,你難道沒有一絲感動?」
他挺直的身軀沒有任何動作,無情冷血的反應,就好像他是真的無動於衷,只有他 自己知道,滿腔的痛楚呼之欲出,他不能開口。
「就當我什麼都沒問吧。」昱棻神情落寞,知道自己問了個傻問題。
是她傻。
錯把他的眼神當成溫柔的風,把他的吻當成疼惜的烙印,至今仍舊執迷不悟。
她強裝鎮定的轉身,走出他的生命。
在她轉身的一瞬間,無法遏抑的酸楚在剎那間爆發,無法解釋的窒悶緊緊獲任黎翰 的靈魂,讓他挺立的身軀微微顫抖。
然而那酸澀欲吐的苦楚,卻像是鬼魅般,緊纏著他不放。
第十章
昱棻說到做到,三天後,放棄財產繼承的文件,果真以掛號寄到了公司,收件人是 林鈺華。
黎翰知道這是昱棻消極的做法,為的是拒絕想起他,就連他的名字……她都不願意 提起。
昱棻……他那宛如天使般的昱棻,寬容而總是帶著笑容的她,此時對他是恨到極點 、氣到不想提,還是……仍有一絲絲眷戀?
他頹然的用手支住額頭,狠狠閉起眼,他知道……是不可能了。
昱棻離去前的神情,已經清楚的讓他明白,她對他的眷戀已然劃下可點。
望著眼前的文件,他沒有一絲的痛快,心底那抹刻意壓抑的痛楚,反倒狂亂而放肆 地滋擾著。
林鈺華沉著臉看著黎翰神色變幻莫測,原本興高采烈帶著文件過來,為的是要與兒 子分享這份喜悅,但是她所看到的黎翰,卻絲毫沒有高興的情緒。
「有了這份文件,我相信那個老頭就會死心,人家可不希罕他。」林鈺華走到黎翰 的跟前,拿起擺在桌上的文件,淡淡的說。
黎翰只是微揚唇角,心底劃過一抹無法錯認的酸楚。
是啊,昱棻不希罕黎家的錢,同樣地……也不再希罕他。
林鈺華看著兒子不發一語的樣子,臉色愈加凝重,無論黎翰再怎麼否認,卻騙不了 她。黎家的男人,對方家的女人似乎沒有任何抵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