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嚇一跳的尖叫出聲,使盡剛復原的體力,用力的推開伯恩的胸膛。
毫無防範的伯恩剛好坐在床沿,這一推,竟讓他誇張的跌下床去。
「呯」的一聲,連棉被都掉下去了。
琉璃驚魂未定的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在堡裡,為什麼?然後她慢慢的把目光移向地毯上的那堆東西。
剛剛如果她沒看錯,應該有個人埋在棉被底下吧?而那個人好像正是威嚴不改的伯恩。
怎麼辦?如果真是他,那為什麼這麼久還沒動靜?
她忐忑不安的伸出手去拉開棉被。
果然,一掀開棉被,赫然發現一雙憤怒的利眼直射向她。
伯恩平時一絲不苟的頭髮竟翹得高高的,一副狼狽樣。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琉璃本應懺悔,但是看到他出糗的模樣,卻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
伯恩在她面前的形象一直都是高高在上、不苟言笑,如今他……卻……
「噗!」她再次忍俊不住。
「看來妳好像沒得到教訓,頭不疼了嗎?」伯恩臭著一張臉問。不過能聽到她鈴鐺似的清脆笑聲,真是幸福。
不對,他在胡思亂想什麼?
琉璃一聽到他的話,憶及日前他所給予的恥辱,馬上收起笑容,賭氣的躺回床上,噤聲不語。
他沒好氣的拍拍衣服站起來,猛然伸過手要測量她的體溫。琉璃以為他要打她,畏縮的護住頭。
伯恩受打擊的瞪住她,「妳以為我要打妳?我在妳心中有那麼惡劣嗎?」
不解他為何對自己如此憤恨,琉璃僅是露出防範的神情,不說一句話。
「妳聽好,在任何情況下,我都不會無故毆打女人。」
恰巧有人開門進來,朗克一踏入門內便聽到伯恩咬牙切齒的宣告,他好奇的問:「誰?誰要打女人?」
「我說我不會。」他真的會被這些人給氣死。
「誰管你會不會,我今天來是要看我親愛的小美人。」他笑得春風滿面,轉頭迎向坐在床上的琉璃,腳下一蹬就要飛撲上去。
伯恩眼明手快的護在她身前,他怒斥,「你這什麼舉動?」
朗克的綠色眼珠賊溜溜的一轉,得意的說:「關懷的舉動。」
「按名分她可是我未來的妹妹,不許你這採花大盜碰她一根寒毛,護衛她的名聲是我的責任。」
「喲,說得跟真的一樣,你有聽說過妹妹發燒,哥哥寸步不離的在一旁伺候,末了還上了病床,緊緊抱著人家一整夜的嗎?」別想騙他了,他一早就到了,打聽各方面的動向才敢跟伯恩針鋒相對。
僕人一大早就竊竊私語,他不過是加以證實罷了。
他實話一說,當事者臉色頓時羞紅,真像是煮熟的蝦子。琉璃的直覺反應是再次躲到棉被下,伯恩則老羞成怒的低聲咆哮:「你胡言亂語!」
朗克很壞心的貼近伯恩的耳旁,用幾不可聞的語調調侃他,「哪敢。我不過是認為你的保護欲過於誇張,心裡想的事不一定成真,凡事都有變數的,等她變成你的老婆,你再伸張主權也不晚。」
尷尬不已的伯恩聽到這話後,先是陰晴不定的注視他,隨即臭著臉離開。
一直守在門外的威廉管家見狀,憂心忡忡的搖搖頭,「真令人擔心。」
「難為你了,你覺得你們少爺的戀愛該評幾分?」朗克走至他面前問道。
「唉!別提了,慘不忍睹,連及格邊緣都稱不上,整天對著琉璃小姐也淨會吃乾醋。他的確需要收斂一下自己的行為。」
「要不是有我們這兩位良師益友幫他出主意,真怕他會當上一輩子的黃金單身漢。」
「可不是嗎?」
威廉和朗克這兩位大男人就這麼倚著牆壁,瑣碎的話家常,活像道人長短的三姑六婆。
尚躲在棉被底下的琉璃則一顆腦袋熱烘烘的無法思考,昨天晚上伯恩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事?他竟然沒反駁朗克的指證,那麼說,她真的跟伯恩相擁而眠,一如早上的情景?
天啊!伯恩怎麼可以這麼做?不對,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不是很厭惡她嗎?
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守護她一整夜呢?昨夜夢裡,耳邊引起她戰慄的呢喃,是他嗎?
從孩童時期起,她便一直被類似的噩夢所追逐,常常在深夜裡哭醒。害怕被母親拋棄的夢魘從未停止過,即使她已成人,那根深柢固的記憶依舊無法抹去。
適才伯恩看著她的神情彷彿擔憂多於討厭,是錯覺嗎?
她現在心裡好亂,面對伯恩的忽冷忽熱,她根本無所適從。算了,多想無益,她掀開棉被,露出臉來。
「威廉管家,我怎麼會在這兒?」
停止閒話家常的威廉馬上恢復一貫的神情,正經的答道:「是伯恩少爺要我們接妳回堡的,恰巧發現妳發高燒,旅館裡的人沒注意到,為著妳的身體著想,我們當下決定先送妳回堡裡,所以來不及徵詢妳的意見。」
「是嗎?」她想起來了,淋了一場雨之後,她直接上床睡覺,連頭髮都沒擦乾。
現在既然燒退了,就該離開了。琉璃翻開棉被,虛弱的步下床。
「哎呀!妳幹什麼?」朗克先一步扶住搖搖欲墜的身體。
「我不要在這裡,我不要給人家添麻煩,我想回旅館。」她挺起胸膛說著。
「這話實在太傷我的心了,妳明知道我三番兩次的想邀請妳到我家參觀,眼下有這麼好的機會,妳何不答應我,總比去住旅館好多了。」
威廉管家一聽,皺眉說道:「朗克少爺,你想陷我們堡裡的人於水深火熱之中嗎?」他對朗克撇撇嘴。
恍然大悟的朗克接到暗示,話鋒轉得快,「不過以妳的身體狀況,還是不要到處亂跑,留下來養好身子再說。」
「不行……我……」她為難的吞吞吐吐。
「琉璃小姐,我代表伯恩少爺挽留妳。」威廉深深的行鞠躬禮。
琉璃六神無主,萬一伯恩又在言辭上對母親不敬,難保上一次的場面不會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