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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為丁琳哀傷、不平,忘了他們三人糾纏不清的愛與恨。一路上,葉婷心神不寧 ,反覆思索的只是——鈕雨真的已經愛上她了嗎?
「今天把你給累壞了,明天還得上班,早點休息。」鈕雨沉重,卻溫柔地說。
「你也是。」葉婷欲言又止。忍不住問:「剛才你所說的那些是真的嗎?」
「哪些話?」鈕雨明白,只是找不到話回。其實,突然迸出那句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的話後,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愛上葉婷,只是這分愛讓丁琳的愛給遮掩「你說…… 你愛的是我。」說這句話,得有多大勇氣啊!
扣雨迷惑地回答不了,勉強微笑。「晚安!」
「我知道這不是真的。」葉婷留住鈕雨急欲逃避的腳步。「我知道你只是拿我當擋 箭牌,希望歐祖立能回到丁琳身邊,但……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要謝謝你。」
鈕雨無語,也沒有勇氣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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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山的見召,歐祖立並不感到意外,甚至地做好了下一步打包行李,被踢出辦公室 的心理準備。
「昨晚,如倩為了你傷心難過了整晚。」關山感歎說。
「很抱歉!」
「我並不古板,也瞭解你們時下年輕人的想法,你們不也流行一句話:不要說抱歉 」的嗎?」關山溫和地說。
「是我不好,昨天我的心情實在很糟。」歐祖立愧疚地說。
「是因為丁秘書的關係?」
歐祖立微愕!
「你真的不喜歡如倩嗎?」關山急切想知道。
歐祖立沉默半晌,坦白說:「我很喜歡如倩,跟她在一起時沒有任何負擔,而且充 滿快樂活力,但是還談不上愛,我曾經明白對她說過——」
他想對關山解釋,他的愛是放任的、是自由約,是不屬於任何一個女人的,但被關 山給截住話,顯然他明白他想說什麼。
「坦白說,你的工作能力我相當欣賞肯定,但是我無法苟同你的愛情哲學。」
關山頓了半晌,說:「別認為我是因為如倩才說這些話,以前的丁秘書,不就是現 在的如倩嗎?」
歐祖立無言以對,但在他心底愛的份量,關如倩是沒辦法和丁琳相提並論的。
「昨天如倩逼著我開除你和丁琳,你認為我該怎麼處理?」關山探問。
「董事長,如倩要怎麼懲罰我,我無話可說,但是這件事跟丁秘書無關,這樣對她 太不公平了。」
關山保留了決定,關心地詢問:「丁秘書的母親喪事辦得怎麼樣了?需不需要派人 手過去幫忙?據我瞭解,丁秘書並沒有什麼親人。」
「我還沒有去看,目前不知道。」歐祖立內疚。
關山不想再多責備,說:「下午你替公司走一趟,有必要的話,由你成立治喪委員 會,三樓以下的職員,全由你支派。」
「董事長,我並不適合——」歐祖立為難支吾了許久,才說:「這項任務,應該交 給鈕經理比較適合。」
「你是在逃避?」關山又說:「鈕經理最近我要他回一趟美國分公司,有些事前的 工作要性,而且我認為這個任務,沒有人比你更適合,更有資格擔任。」
「董事長——」
「我要的是一個有魄力、有擔當,絕不會逃避責任的高級主管。」
這頂帽子壓得歐祖立根本沒有推卸、拒絕的餘地。
「丁秘書和你一樣,是公司不可缺少的人才。」關山語重心長地又說:「想辦法把 人給我留住,不只是為了公司,也是為了你自己,你應該瞭解我的意思。」
關山的心意相當明白,他期盼能見到歐祖立和丁琳能關係解凍,破鏡重圓。
至於自己的寶貝女兒,唉!只怪他倆緣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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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鈕雨和葉婷的幫忙,丁琳著實手忙腳亂,忙得忘了什麼是哀傷,也許這對她來 說,也算是椿好事。
看護來向丁母上香,支吾了許久,才向丁琳說出來意。
「丁小姐,在這時候,我實在不該向你提起,但是家裡最近急著錢用,所以……」 看護深感歉意。
「沒關係,其實我錢早準備好了,又不方便親自送過去,正苦惱不知該怎麼辦。」 丁琳勉強露出微笑,說:「感謝你這麼長一段時間照顧我母親,沒有你,我還真不知道 該怎麼辦。」
當丁琳給她全薪後,她隨即退還部分,說:「丁小姐,這些錢我不能拿,這樣我良 心會過意不去的。」
「為什麼?這全是你該拿的,而且沒有另外給你紅包,我還對你過意不去呢!」
「其實——不瞞你說,這半個月我凌晨過後,就回家了,並沒有二十四小時照顧丁 太太。」
「這半個月是我媽最需要人家照顧的時候,你居然把她一個人丟在醫院裡……」丁 琳甚不諒解,倏地提高了聲量,哀淒至極。
「不是這樣的!那段時間全是由歐先生照顧的。」
「歐祖立?」丁琳相當驚訝。
「他要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你,但是我多拿你這些錢,心裡又不安……」
改了假條,如今又背著她照顧母親,天哪!他到底做了多少足以令她感動,想投 入他懷裡痛哭一場的事?又為什麼直到現在還沒見他的人影,難道連來上炷香,表達哀 悼之意都不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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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歐祖立終於帶了幾名幫忙的職員過來,感傷地在靈堂向丁母上炷香後,找到 葬儀社人員,協調完工作事宜,才知道丁琳已經返家休息。
「剛才我去殯儀館,葬儀社的人說你回來了。」歐祖立到丁家時,丁淋洗完澡,正 想再回殯儀館,他有些尷尬地說:「公司要我籌組治喪委員會,剛才已經和葬儀社的人 做了工作上的協調。」
「那你?是代表公司?還是你自己?」丁琳悲蹌的熱淚在眼眶打轉。
歐祖立凝重不語。
「改假條、照顧我媽,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不願讓我知道?」丁琳怨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