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家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像做夢般差點又要跌入新婚後那一個月的甜蜜 日子裡。
何詠涵將菜端上餐桌時,馬家駱則懷著一份惶惶不安的心情進屋,而在何詠涵準備 走回廚房時,他攔下了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馬家駱不客氣地直問,他甚至可以肯定,何詠涵所做的這 一切,幕後必定包藏著一項駭人的企圖。
何詠涵微怔半晌,但她依然流露出自然的笑容,並嫻淑體貼地為馬家駱脫去西裝, 並接過公事包。
「你到底想怎麼樣?」馬家駱不喜歡被蒙在鼓裡當猴子耍,他臉色難看地說:「你 有什麼企圖,乾脆挑明說好了,不必這樣裝神弄鬼的。」
「我沒有啊!」何詠涵無辜解釋著,旋即又揚起笑意,急於逃避地走進廚房,說: 「就剩下一樣你喜歡的紅燒獅子頭,馬上就好了。」
馬家駱狐疑的目光,頻頻朝廚房窺視,蹴蹴不安地坐在沙發上。現在這樣的氣氛, 除了不安的詭異外,他沒有絲毫溫暖的感覺。
最後一道紅燒獅子頭上桌後,何詠涵不在意馬家駱微慍的疑惑,仍然溫柔體貼地服 侍著馬家駱上餐桌。
何詠涵挾了一個紅燒獅子頭放進馬家駱碗裡,嬌柔地說:「好久沒做了,你嘗嘗看 ,還合不合你的胃口?」
馬家駱繃著臉,凝視何詠涵許久才擱下碗,說:「是為了這間房子嗎?如果是這樣 的話,你不必如此大費周章,我會把房子留給你的。」
何詠涵黯然地低下頭,她已經不在乎房子最後是屬於誰的了,她只是想尋求一個安 穩的依靠。
「只要你有空,我隨時可以和你去找律師簽離婚協議書。」馬家駱雖然面無表情, 但心中不免有些感傷。
「家駱,讓我們好好過完最後」個星期的婚姻生活好嗎?就像我們新婚時那樣甜蜜 恩愛。」何詠涵哀求著。
何詠涵的這番話令馬家駱感到相當不可思議,難道她對他還有著難以割捨的愛?他 懷疑何詠涵還存留有這份情像。
「為什麼?」馬家駱百般不解:「這又何必呢?我們之間已經沒有……」
「我相信我們還彼此相愛著。」何詠涵有意要馬家駱相信這種無法確定的情愫,說 :「只是我們倔強的個性,讓我們很難共同生活在一起,不是嗎?」
馬家駱本來就存有這種模糊的感覺,所以他無法推翻何詠涵的說詞。
凝視著何詠涵眼眶裡泛出的盈盈淚光,馬家駱竟心疼感傷得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對於何詠涵,他早已遺忘了這種心疼悸動的感覺。
這夜纏綿的激情,馬家駱彷彿回到新婚的甜蜜柔情裡,他陶醉得幾乎忘了陳艾琳!
而這一夜,何詠涵便可以明正言順地告訴馬家駱,她已懷了他的孩子。
###聶雲祥的跑車,在陳艾琳的公寓樓下門口停了下來。
「謝謝你陪我度過一個這麼愉快的晚上。」陳艾琳感激道謝。
「你就住在這裡?」聶雲祥好奇地將頭伸出車外,仰頭望著公寓大樓,問:「幾樓 ?」
「五樓。」陳艾琳含笑回答,隨即下車,然後隔著車門對聶雲祥道別:「晚安,待 會兒開車小心點。」
「你不請我上去喝杯咖啡?」
「很抱歉,我家裡從來不請人喝咖啡的。」陳艾琳委婉拒絕。
「那喝杯飲料也行。」聶雲祥顯然不肯輕言放棄。
「除了開水以外,我向來不喝飲料的。」
「也行,那就上去喝杯開水。」
天啊!他真是個難纏小子。陳艾琳無奈苦笑猛搖頭,不過她還是沒有打算讓聶雲祥 得逞。
「很抱歉o也!天大樓不巧停水,大概達杯開水也沒辦法招待你了。」
「那」聶雲祥還不肯放棄,用力苦思了半晌,揚起得意既興奮的笑,說:「那上去 借用化妝室總行吧!」
聶雲祥暗自竊笑,心想這回陳艾琳該沒有拒絕的理由吧!
「哦!」陳艾琳神情泰然地,仍然露出歉意的笑容,說:「那就更不巧了,家裡的 馬桶,昨晚被小偷給借用去了。」
「小偷?!」聶雲祥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他當然明白是陳艾琳委拒的玩笑話,盡 管失望,還是揚起爽朗的笑意,歎了口氣,說:「沒關係,今天我投降,不過我要你記 住,我不會放棄的。」
陳艾琳心頭微微一震!不過很輕易地就掩飾了起來,說:「開車專心點,別胡思亂 想。」
「拜!」
好不容易送走了聶雲祥,陳艾琳悠閒地走進公寓,突然一股莫名的憂慮,不經意又 襲上心頭;她擔心與聶雲祥單純的筆友情誼,將從今晚開始起了變化,這是她不願意見 到的結果,因為她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能力處理兩個同時存在的感情。
第六章
聶家別墅客廳裡,聶父正安詳悠閒地陪聶母看著一出足以教聶母感動傷心得 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親情倫理大悲劇;每當聶母哭得淒慘之時,聶父從來就不會想去勸 慰,只是像盡義務似地陪著她。
當電視螢幕打出「明天請同一時間繼續觀賞」的字幕,聶父才像解脫般地伸了個懶 腰,同時聶雲祥也心情愉悅地哼著英文歌曲走了進來。
「老爸,老媽!」
「還是兒子聰明!選在這時候回來,不用忙著遞紙巾給你老媽。」聶父話中有意調 侃。
「誰強迫你陪我看啊?!」聶母沒好氣地反駁,眼角還掛了幾滴淚水。
「我又沒說什麼。」聶父嘴裡咕噥,眼角卻瞥向兒子,求他過來解圍。
「老媽的感情又讓連續劇給欺騙啦?」聶雲祥翻身跳過沙發,在聶母身邊坐了下來 ,陪著笑說:「都幾年了,感情還是那麼豐富。」
聶母往往會為一則悲慘的新聞報導,或不幸被車撞死的小貓小狗感傷得落淚,而這 般容易氾濫的情感,看在他們父子眼裡是既驚訝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