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喜歡花?」聶雲祥有些失魂地問。
「很意外嗎?」陸蘋有種不被瞭解的淡淡失落。
「是很意外。」聶雲祥一副不可思議的驚歎神情,笑說。
自從他踏進這間屋子後,一連串的意外來得大快,快得他來不及接受。
「其實連我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陸蘋羞赧地笑說:「坦白說,我並不喜歡 裝著一副淑女的樣子,大概我也沒有做淑女的本錢,而且我自認為是個直腸子,有什麼 說什麼,更不懂得什麼叫浪漫;但偏就很奇怪,我就是喜歡花花草草的東西,尤其是我 養了波波後,艾琳就對我說,愛貓的女人都是比較神秘,我想這大概是這世紀最大的笑 話,我會是神秘的女人嗎?!哈—」
聶雲祥答不上話,也只能乾笑。
「艾琳說我是雙重個性。」陸蘋苦笑說:「她說—我把爽朗活潑的一面表現在性格 上,而將女人柔情似水的一面,寄情在實質的東西裡,也不曉得她從哪裡找來的歪理, 說了你信不信?」
「信!」聶雲祥不經思考地迸出話來。
陸蘋心頭湧上」股複雜的感覺,她不明白,聶雲祥是因為陳艾琳說的話,而相信這 套道理?還是打從心底真的相信這套道理?
「如果你能將女性柔情似水的一面表現出來,不要藏在屋裡孤芳自賞的話,你會成 為男人注目的焦點。」
「算了,光聽你說就快吐了。」陸蘋不以為然地翻了翻白眼,眸子又咕嚕嚕地轉動 好一會兒,然後好奇地問:「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打扮成淑女的樣子,和艾琳比起來怎麼 樣?」
聶雲祥托住下巴,將目光定在桌上的玫瑰花上,一副思量的神態,盡力幻想著陸蘋 那嫻淑端莊的淑女模樣。
「怎麼樣?那麼難回答?」陸蘋呶著嘴,抱怨說。
「嗯!」聶雲祥沉吟半晌,說:「難分軒輊,各有各的特色。」
陸蘋氣惱地歎氣,撅嘴嘀咕:「有說跟沒說還不是一樣!」
要是在聶雲祥眼裡,沒辦法和陳艾琳比出個高低的話,那對她來說,可真是一點意 義也沒有;當然,她希望能比陳艾琳美麗,就算多那麼一些些,她也心滿意足。
「喂!問你個問題好不好?」陸蘋未等聶雲祥開口,接著就問:「你是不是要追求 艾琳?」
聶雲祥微愕半晌,堅毅地說:「沒錯,而且已經展開了追求攻勢。」
陸蘋會那麼明白洞悉他的企圖,確實教他有些意外;進一步他還認為,既然連陸蘋 這個外人都看得明白,那陳艾琳應該也懂得他這番情意吧!
「她也明白嗎?」未等陸蘋開口,聶雲祥便緊張追問。
「應該知道吧,」陸蘋沒有給他肯定的答案。但是她心裡清楚,陳艾琳相當清楚他 的企圖心,然而在陳艾琳沒有明確表態之前,她不願讓他有大多的幻想。
「你們談話間,有沒有提起過我……」聶雲祥欲語還休地支吾了少頃,才又大膽直 問:「你知不知道她對我這個人有什麼看法?」
陸蘋的心沉了下來,卻勉強自己露出事不關己的欣然笑容,說:「以前你和她通信 的時候,我們常會聊起信的內容,至於她對你有什麼看法,那得要你自己去問她嘍!」
聶雲祥好不失望!陸蘋這番避重就輕、含含糊糊的話還是得不到他所要的答案。
「喂!艾琳和你老爸談過話了地!」陸蘋以著想要探索什麼的眼神,詭異地凝視聶 雲祥,而這句話,似乎也是經過一番猶豫才脫口而出的。
「我老爸!」聶雲祥驚訝萬分叫了出來。
這怎麼可能?聶雲祥實在不敢相信這個事實,而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老爸主動找陳艾 琳談起;那這麼說,她們也應該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了。
「你是聶氏企業董事長的獨子對不對?」陸蘋直言,又解釋說:「艾琳到你們公司 結帳時,你老爸找她吃飯談起的。」
「他們談了些什麼?」聶雲祥緊張追問,他實在擔心父親會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反 而阻礙了他追求陳艾琳的計畫、「她不是什麼事都會告訴我的。」陸蘋歎笑說:「沒想 到你的保密工夫還真到家哦!」
「我根本就沒想隱瞞什麼,只是你們也沒問起,如果我自己說,你們一定還以為是 我故意拿出來炫耀。」聶雲祥理直氣壯又無辜地解釋。
「其實有這麼好的身世背景,不正是你追求艾琳的利器嗎?」陸蘋疑惑地問。
「我不這麼認為,這樣反倒讓人看不清楚愛情的真實面,你根本無法得知,對方是 貪得那份耀眼的物質,還是真心無悔地愛你。」聶雲祥進一步強調:「我絕對不會用這 種方式來追求艾琳的,我要憑著實力去追求一份純潔粗瑕的愛情。」
聽了聶雲祥這番話,陸蘋是既詫異又動容。至少她認為,在男人的眼裡,都會女子 皆是迷惑於拜金主義、追求虛榮的族群,所以男人也那麼理所當然的,只要身上攢了點 臭錢,便自以為是的想用金錢來交易愛情。她是那麼咬牙切齒地痛惡、憎恨這種男人。
下班時間,聶雲祥刻意將那部寶藍色的積架跑車,橫擺在百貨公司職員上下 班的出入通道門口,心想等著陳艾琳出來後,便可以馬上將她接走。
聶雲祥俊俏高大的外型,灑脫地斜倚在光亮的車頭上,引來下班女職員傾心的注目 ;那一雙雙癡傻的眼神,彷彿就要忘記女性的矜持,恨不得飛身衝到聶雲祥身旁,霸氣 地佔為己有。
聶雲祥倒也不吝於滿足她們瑰麗的遐思,頻頻綻露紳士般的淺笑,令她們心頭小鹿 亂撞。
幸好,特賣會這段期間裡,聶雲祥未曾離開會場半步,不然,真不知道會引起整棟 百貨公司多大的騷動。
陳艾琳與馬家駱有約,所以下班前便擺脫陸蘋,獨自走了出來;只是她萬萬沒有想 到,聶雲祥竟然如此明目張膽地等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