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雨潔哀怨無助的淚水,涓涓滑落下;若不是在辦公室裡,她肯定會抱著何以倫痛 哭一場她懷疑,他們到底還有多少相聚的時刻,能讓她如此緊抱著何以倫,為他哭、為 他笑?!忍痛放開邵雨潔,何以倫強迫自己神情泰然地走進董事長室時,梁父已悠閒地 坐在沙發上等候。
「你知道阿蕾回來的目的嗎?」梁父開門見山便問。
「我知道。」何以倫自然心知肚明,但是他的臉上並沒有絲毫的喜悅,因為他認為 梁蕾的回國,將會使他和邵雨潔的感情凍結。
「要不要給你幾天的假,陪陪阿蕾?」
「董事長,不用了。」柯以掄毫不考慮地婉拒,自覺有些激動失態,頓了半晌,才 平靜地藉詞推托:「最近公司那麼忙,而且阿蕾剛回國,一定有很多朋友要敘舊,我 想遲些時候再說吧!」
其實,他今晚和梁蕾就有個「約會」,但他沒打算說,免得梁父更加肯定他們是「 情投意合」的一對。
「早上是阿蕾陪我來上班的,我們在車上談了不少你們之間的問題。」梁父從何以 倫的反應上,多少也看出一些端倪,但他必須要更進一步確認。「梁伯伯想聽聽你對於 和阿蕾的婚事的看法?」
「董事長,我」柯以倫不免有些顧忌與猜疑,因為他實在不明白梁父的意圖何在。
「梁伯伯的個性,你應該瞭解,至少在這間房間裡,沒有你母親和梁媽媽,所以我 想要知道你心裡的真正想法。」
「我」柯以倫依然遲疑。
「我慎重的告訴你,阿蕾可是我唯一的女兒,我絕不容許她受到任何的傷害,更不 會眼睜睜地看著她栽進明知不可能會幸福的婚姻裡。」梁父措辭嚴厲,再次強調:「你 懂得我的意思吧!」
何以倫默然點頭,遲疑少頃,才鼓足勇氣說!「董事長,我根本就不想和阿蕾結婚 。」
梁文不感到意外,卻仍然浮現微愕的表情。
「對不起!我並不想欺騙阿蕾的感情,以及任何一個人,但是」柯以倫激動了起來 。
「但是你又不敢違背你母親的意思?」梁父一語道破柯以倫的心結。
「從我爸死後,我就告訴自己,不管發生什麼事,我絕不會做出讓我媽傷心的事。 」柯以倫沮喪無助。
「包括犧牲自己的幸福也在所不惜?」
對於柯以倫的「愚孝」,梁父真不知該給予激賞或痛斥;不過,在現在這個社會 裡,有這般孝心的年輕人已不多見了。
「我實在沒有辦法,因為我媽不能沒有我,我是她唯一的親人……」
梁父非常感動,本想也將梁蕾的意思告訴柯以倫,但是話到唇邊,他又猛然將話吞 了回去,只好奇地反問:「不論在氣質、涵養,或是外表上,我對於我這個女兒向來有 著極高的評價;你也知道,以前多的是名流紳士想要追求她,我實在懷疑,為什麼偏偏 你會看不上?!」
「坦白說,阿蕾確實非常漂亮,幾乎是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對象,但是我不知道為 什麼……」柯以倫一時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也許是個性上的問題,也許是一種說不 上來的感覺,阿蕾讓我沒有想要去愛的衝動,這種感覺」
柯以倫愈說愈迷惘,但是梁父是過來人,可是聽得明明白白,他瞭解那份觸動情愛 的微妙感覺。
「其實阿蕾她」
梁父正要說時,桌上的電話突然打起是梁蕾。
梁父一臉驚訝地和女兒聊了幾句,便在一張紙條上寫了地址後,掛了電話。
「發生什麼事?」柯以倫直覺這通電話非比尋常。
「阿蕾在這個地方等你,她會給你答案。」梁父將紙條遞給柯以倫。
「董事長」
「去吧!不會議你失望的。」梁父隨後又補上一句:「記住,有困難不要退縮,梁 伯伯會永遠做你們的後盾。」
這是一家位於台北鬧區、有民歌現場演奏的西餐廳。
也不知道是命中注定與何凡有緣?還是台北所有的西餐廳和PUB全都成了他的地盤 。
梁蕾走進西餐廳,由於心亂如麻,也沒去在意小舞台上那個抱著吉他、自彈自唱 的傢伙是何許人也!等她打完電話,找了張桌子,邊喝著咖啡等柯以倫時,才赫然發現 那個歌手竟是何凡唉!冤家路窄,也不知是福?是禍?
梁蕾刻意以不屑的態度阻止自己將目光移到小舞台上,但是她卻訝然發現,她實在 辦不到;何凡那陶醉忘我的模樣,及悠然低沉的嗓音,彷彿有一股強大的吸引力,讓她 不由自主地瞄向舞台,最後還幾乎將所有目光焦點都移到何凡身上;而更令她驚訝的是 ,在這間餐廳裡的所有女客.都用著如癡如醉的目光注視著何凡他像一顆星,一顆足以 照亮、溫暖女人孤寂心靈的星。
天啊!這傢伙,這個魅力十足的男人,怎麼會有如此大的誘惑魅力?
不消二十分鐘的時間,柯以倫匆忙趕來:她慶幸他能及時趕來,不然她無法把握, 她那浮動的靈魂是否真會讓何凡帶走。
「不是約好晚上見面的嗎?怎麼突然又把我叫出來?」柯以倫直問。
「時間緊迫,我不得不提前找你把話說清楚。」梁蕾一副世界末日將屆般的緊張模 樣。
「什麼事那麼嚴重?」柯以倫也跟著緊張起來。
「在還沒有把事情談開之前。我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我不想傷害任何人,尤其是 你,但是事情已迫在眉梢,我不得不這麼做。」
「到底什麼事?你直說好了。」柯以倫神經早就緊繃起來。
梁蕾屏氣凝神,一副慎重其事、正色地說:「我希望你清楚明白,這輩子我是不可 能會嫁給你的我再強調一次,我梁蕾絕不可能會嫁給你柯以倫的。」
柯以倫愣住了,甚至忘了應該高聲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