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越擔心,像這種聚集了許多人的地方,是最容易讓罪犯藏匿行蹤了!美仁在心裡祈禱,希望鷹雄就這樣待在守衛較為嚴密的大樓裡,不要隨意現身。
但事與願違,江美仁才趕到現場沒多久,就見何鷹雄在大批的警衛與保全人員的環繞下現身。
何鷹雄從容地穿過擁擠的人群,神采飛揚的笑顏沒有任何一絲的畏懼。
她早就猜到,他絕對不會這麼容易就向暴力屈服。
他微揚的唇角,甚至漾著一抹嘲諷,似乎在向威脅他的歹徒宣戰。
雖然有一大群的媒體,爭相將麥克風遞到何鷹雄的面前,但他只是洋溢著一抹神秘的笑,什麼話也不說,堅持不向任何媒體透露任何的意見。
但江美仁卻由他那晶燦狡黠的黑眸之中,讀出了他向媒體以及那只威脅到他性命的幕後黑手宣戰的挑釁目光。
她憂心忡忡地凝望著他即將走入高級座車的頎長背影。
突然察覺,他在人群中不甚明顯地左右張望,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人似的。
就在他彎身進入座車之際,他捕捉到了她漾著似水柔情的擔憂眼神。
兩人的眼神雖只有短暫的交會,卻在彼此的心中激起一陣澎湃的浪花。
江美仁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秘表情,坐入黑色的凱迪拉克房車,揚長而去。
各大媒體眼見主角離開,為了爭相搶奪最新的消息,也為了怕錯過隨時可能發生的重大「意外事件」,遂一窩蜂地緊跟著何鷹雄的私人高級房車而去。
美仁的助手見狀,問道:「大部分的媒體都追著何公子的莊車跑了,咱們要不要也跟著去?」
「緊跟著何鷹雄的座車,千萬不要跟丟了。」江美仁下達命令後,便趕緊上車。
一路上,助理等人只是好奇地看著不發一語、神情顯得有些凝重的江美仁。
平常老是有一堆狗仔隊緊追在何副總裁的車後不放,但他們每每詢問江美仁是否也隨後追去時,每回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他們明白自尊頗強的江美仁,不愛一頭熱的用熱臉貼別人冷屁股的個性。
但這次她卻破天荒地下令要緊跟在後,讓眾人有些驚訝。
最前方車速極快的凱迪拉克房車,利用高超的技術,企圖將後方的追車給甩掉。
偏偏後面那批頑強的記者,怎麼也不甘示弱地緊跟在後。數輛轎車就這樣一前一後地展開激烈的拉鋸戰。
「前面那輛不識相的紅色房車,老是擋在我們的面前,我看我們就在下個轉角超車好了。」
「小心!」
話才剛說完,前面的車子卻突然來個緊急煞車,令美仁等人的車子不得不被迫以極短的距離超車,以免過快的速度因無法及時煞車而撞上前輛車子。
藍色的底色,印上台灣週刊四個白字的特派車,在千鈞一髮之際,迅速地轉換車道,及時超車成功,並且在撞上朝著他們行駛過來的轎車之前,及時地煞車。
兩方的轎車僅差些微的距離,便面對面地撞上彼此。
對方一下車,隨即得理不饒人地以一連串的三字經,問候台灣週刊車上的眾人。
「他X的,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不成?逆向行駛還開得那麼快,存心想讓老子陪葬啊。」
江美仁心知是自己理虧在先,立刻有禮地向對方道歉:
「真是不好意思,剛才因為前面的車子突然煞車,我們怕撞上了前面的車子,才不得已開到這個車道。差點撞上了你們的車子,真是抱歉。但我們絕對不是故意要逆向行駛。」
「就這樣隨便道個歉,你就想算了?那老子剛剛受到的驚嚇,你又要怎麼補償我?」
美仁看出對方是有意刁難自己,也不任人欺凌,只是露出一抹會意的笑。
「我們方纔已經打了行動電話,聯絡最近的管區警察前來調停。如果你不滿意的話,大可以向管區的員警反應。」
那群混混,一聽美仁已聯絡管區的警員前來處理,隨即噤聲,不敢再刻意刁難。
「看在你們初犯的份上,老子不跟你們計較。」
一群人丟下最後一句話,隨即坐上車子,火速地離開現場。
台灣週刊的眾人都鬆了一口氣,美仁關心地問:
「大家有沒受傷。」
「我們沒事,只是剛剛被嚇去了半條命。」
「既然大夥兒都沒事,那咱們就繼續……」
江美仁見大家都平安無事,便打算繼續上路,誰知話還沒說完,立刻被攝影師所打斷。
「咦?前面的情況好像不太對。」
「怎麼了?」
她好奇地循著攝影師所瞧的方向望去,便見到一排車子緊密地相連,好像發生車禍一般。
「前面好像發生了車禍。」
眾人一見,這才明白,原來方才前面的車子突然緊急煞車,就是因為前面發生了車禍。
「剛才發生了車禍?難道是何鷹雄的座車?」
江美仁一聽見有車禍發生,立刻聯想到鷹雄的安危。
一個不祥的預感閃過她的腦際,美仁隨即不顧一切地衝向前方密密麻麻、撞成一團的車陣當中。
她仔細地檢視著在場的車輛,卻沒看見那輛十分顯眼的凱迪拉克。
「請問你有沒看到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
「你指的是何大少爺的豪華房車?可惜你來晚了一步,方纔這裡因為飛車追逐,而發生一場連環車禍。所有媒體的車,幾乎都因煞車不及而撞成一團。只有福大命大的何副總裁那輛凱迪拉克,不受半點波及地安然離開。我看你就算現在追上去也來不及了,那輛車子早開得老遠去了。」
原來是她多慮了,這起車禍只是各大媒體的追逐戰所導致。
幸好鷹雄他們平安無事地離開現場。放下了心中的那顆巨石之後,江美仁喜上眉梢地向對方道謝,便匆忙離去。
對方仔細瞧了美仁一眼,才看出她就是台灣週刊最紅的記者。
「咦?她不也是為了跟蹤何鷹雄的座車而來的記者嗎?怎麼一聽到那輛車子跑了的消息,還那麼高興?真是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