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止水的過了這麼多年,她怎麼可以為一個遠不是很熟識的男人動搖,何況之前她還與他如不共戴天的仇人呢。
而且他的笑容是那麼令她不安,那種慌張的感覺幾乎要佔據她的心,這不是正常的行為,有礙健康。
別胡思亂想!
別著了他的道,他不過是父親的朋友、自己的同事,他可能再借住一兩個月便要搬走,對了,他不是華裔嗎?說不足馬上要回美國了,他對她來說,什麼都不是。
她絕對不可以因為他屢次幫自己,遠施恩不望報,對學生盡心盡力,就對他產生好感。
石品婷禱告似的唸唸有詞,深怕一不小心就「誤人歧途」。
她想,以後還是不要與他太接近,免得自己變得不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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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電話打破寧靜的夜晚。
淺眠的石品婷下了床,來到客廳接起電活,聲音略帶沙啞的說:「喂,找哪位?」她看向牆壁上的掛鐘,凌晨兩點鐘。
這麼晚不是打錯電話,就是發生什麼急事。
果不其然,當電話一頭傳來哭泣的女聲,無措的嗓著她時,她一嚇睡意全失,緊緊的抓著話筒,「是誰?」
「是我啦,老師,我現在在醫院,小風在急救,她流了好多血,我不敢找她家裡的人,你快點過來好不好?」
「好、好,我馬上來,你們在哪家醫院?」
石品婷抄了住址後急忙掛上電話,趕緊回房胡亂抓了一件長外套穿上,打開房門,就見到艾略特看著她。
「我載你去吧。」
她只考慮三秒鐘就答應,有個男人在一旁是比較好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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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醫院比石品婷想像中忙碌,她連忙問清急診室在何處後,急奔而去,壓根忘了停車的艾略特。
她在急診室外看到手足無措,直顫抖的女學生。
「老師!」女學生一看到她馬上撲到她懷裡吸泣。
「怎麼回事?」
「小風她——」
邱玉娟才要開口,此時兩個荷傖實彈的警察出現在她背後,態度強硬的問。
「請問你是王雨風的監護人嗎?」
「呃,我不是,我是她們的老師,請問發生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們臨檢酒店發現她未成年陪酒,本來在警局錄口供,結果她與一名王姓男子發生口角,推擠之間她就內出血,我們緊急送醫,那個男人現在在拘留所。」
邱玉娟的手緊緊的抓住她,在她背後小聲的道:「是小風的同居男朋友要挾她去賣的,而且還要打掉她肚子裡的孩子。小風本來想賺夠就離開他,誰知他男朋友一看小鳳不在,認為她故意報警害他被抓,一氣之下就與她發生扭打,害她流產。」
聞言,石品婷的心很痛一個花樣年華的少女到底要遭遇到多少險境才能成長。
「我們還是必須聯絡她的父母。」
「不可以啦,小鳳她爸會把她打成殘廢,之前她已經被打得住院了,她繼母也視她為眼中釘,一定會慫恿她爸把她趕出去。」邱玉娟一聽警察要通報,她馬上為好友說話。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除非她滿十八歲。」警察愛莫能助,這種家庭破碎的邊緣少女,他們見多了,想骨也沒辦法。
」我當她的監護人不行嗎?」
「那還要辦理一些文件。」中年男警察對著年輕女老師苦笑,心中也對她敬佩萬分。如不是盡責,她不會披著亂髮,大衣底下裹著睡衣跑到醫院來關心學生的病情。
「老師,那小風怎麼辦?」
石品婷這才發現邱玉娟那張畫濃妝的臉哭花了,她的語氣滿含擔憂,抓住她的手與她同樣冰冷顫抖。
一時之間,她告訴自己不能慌張,她要振作才行。
此時護士出來轉告,「病人的孩子流掉了,因為失血過多我們必須馬上輸血,還要辦住院手續。」
石品婷第一次碰到這種突發狀況,心都涼了一半。
「我辦好了住院手續,要什麼血型,我們可以提供。」艾略特趕了過來,語氣無比沉穩,給人信賴的感覺。「關於監護人的問題,我已經通報家屬與社會局,萬一有什麼衝突。社會局會依照情況予與保護。」
他跟警察交代了幾句話後,警察點頭便走了。
護士道:「我們缺乏O型血液。」
「我正好是O型。」
「我也是。」
「那太好了,請跟我來。」
石品婷要邱玉娟光回家睡覺,明天才有體力上學,對於這件事她希望她三緘其口,之後她和艾略特到病床上抽血。
「別擔心,她會好起來的,這是青春歲月的一段挫折,既然發生我們只能去面對,多想無益。」艾略特輕聲說著。
望著白色的天花板,她有點恍惚,突然歎了口氣道:「我只是覺得我好沒用,只會發抖。」
「你沒倒下已經很好了。」他安慰道。
她搖搖頭,「我一點都沒變,我媽死的時候我一樣只會發抖,做不了什麼事。」
「你那時候還小,一定很害怕吧。」
「對啊,她一樣是在深夜被送進醫院,手術室的門一直沒有開,我就睜著眼到天亮,不敢合眼,怕一睡著我媽就走了。結果她沒機會醒過來,在黑暗中被推人太平間,再也沒張開眼,我一直在外頭看。身體與她一同降溫。我一直忘不了那好冷好冷的感覺。」她神情落寞。
葛地,一隻大手覆蓋在她擱置在床單上抽血的手。
「現在還會冷嗎?」他認真的對她道。
她偏過頭,看著躺在隔壁床上的他猛然的緊握住她的手。
體溫一時之間借由肌膚的碰觸流過她的身體,熱度由手背蔓延至全身,燒灼她的臉龐,使她的心激藹不已。
「真希望那時我在你身邊。」他看著她潔白的臉龐,想保護她脆弱的情感。
溫柔的話一句句打動她的心,她感覺自己強硬的盔甲開始出現裂縫,一塊塊的被融化脫落。
她別過臉,「你太自大了,你以為你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