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得很普通,把容易影響工作的頭髮梳個小譬,有點像老太婆,加上帶著大黑框
眼鏡,幾乎遮住整個面容,實在很難猜測出她真實的年紀。
幾個小護士被她念得有點心虛,羞赧的推著吊點滴的鐵架子離開。
她抬起頭來,不期然的對上龍行風興味十足的眼眸,她尷尬的低下頭頷首,顯然知
道他的身份。
龍行風報以微笑,表示不在意的離去。
身後那位女性凝聚目光,臉上不復方才緊張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面無表情的冷靜
,眼透著陰寒之氣。
「兩個小鬼頭實習得還好吧?〞龍行風瀟灑的坐在沙發上,對著老同學說。
朱學儀摘下眼鏡,遞了厚實的一疊紙給笑臉的他,〞與其擔心他們,還不如看這個
。」
「這是?」他裝傻的想逃避。
「你的工作啊!醫院內部人員調配我勉強可以幫你,基本的盈虧和醫院的經營我就
愛莫能助,這一堆是您上個月的工作量。請過目吧!」她擺明不讓他逃。
龍行風頂了頂銀框鏡架,調整一下坐姿,斯文的笑容裡充滿陽光的氣息。讓人忍不
住的想回應他。〞你火氣很大喔。」
她搖搖頭,恍若末聞,絲毫不被他所散發的魅力所動搖。〞省省吧,我已經結婚六
年了,男人的本性早摸透了,你如此有禮,心裡必懷鬼胎。」
「同學,你多疑了,我的為人你又不是不清楚。」
她耍一記回馬槍,〞就是太清楚了。我老公不止一次警告我,叫我馬上跟你斷絕朋
友關係,老死不相往來,他說你這假君子,只會利用好朋友。〞她語氣憤慨,頗為不屑
。
龍行風一臉受傷,〞真傷我的心。大家都是好朋友,你們夫妻還是我牽的紅線,當
初你們分處異地,還得靠我拉攏,如今家庭幸福美滿,反而編派我的不是。〞他埋怨的
是朱學儀夫婦的那一段情事,當時他在背後幫助不少,現在果然可以拿出來邀功。
「老套!休想我會為你做牛馬,我老公支持我辭職,是我念在以往的情分,不然早
丟下一切讓你去煩惱,你們龍家男人都一樣,最會指使別人為你們賣命,都成人干了,
骨頭最好搾成渣滓還磨粉。〞朱學儀顯然壓了許久的不滿,平常這位正院長神龍見首不
見尾,好不容易逮到他,不讓他知道底下人的痛苦他不會覺悟。
對她的發飆,他依舊微笑,不動聲色,一點也不認為自己有錯,還反過來安慰她,
〞好,好,好,我這不是過來了嗎?我也知道太難為你了,但是除了你我實在無人可托
,這樣吧。等行冰、行水他們上軌道之後,我再讓他們接手。〞意思是還要請她多擔當
。
「喂!〞她不客氣的怒目相向。
「開玩笑的嘛!以後我連假日都來,總成了吧,兩邊忙得像條狗。〞他莫可奈何的
許諾。〞這些我帶回家加班。」
「這才差不多。〞朱學儀杏眼一瞪,停止嘴叨,為了爭取自身利益,她不惜放下身
段跟若同學抬摃,不惜犧牲在醫院冷靜、千練的成熟新女性形象。
「走吧。〞她重新帶回眼鏡,收拾好桌面的一切,站起來開門。
「去哪裡?」
「去看看你那對萬人迷雙胞弟妹。」
以往龍氏雙胞胎兄妹只在醫院的實驗室上課,現在實習階段到來,還真有點不適應
,每天跟著主任醫師忙進忙出,探問病患的病情,雖然忙卻很充實。
今天又是奮戰的一天,自從開放病患的貧富限制以來,每天上門求診的人絡繹不絕
,為免延誤真證需要救治的病患,一般輕微的病患仍不受理,以免耽誤真正需要救護的
病患。
「這位王太太,患的並不是常見的慢性病,必須每天來巡視並記錄情況。〞一位醫
師正對著身後五、六位實習醫生解釋。
他一邊示範,一邊囑咐重要事宜。
行冰、行水兩兄妹身著白色長袍,尾隨在後學習,他們絕對不因身份特殊而有好待
遇,相反的,他們反而更虛心上進。
當他們結束課程,步出病房時,正巧碰上龍行風和朱學儀迎面走來。
「二哥,你怎麼來了?」行冰十分訝異。
「來看看你們有沒有偷懶。〞他寵愛的揉揉小妹的頭髮,兄妹情深表露無遺。
「二哥,你小看我們,不信你問王醫生,他是我們的實習大夫,又是我們的學長,
他最準了。」行水不甘受辱的搬救兵。
一旁微笑的王道元,穩重的說:「是啊,院長,行冰、行水很努力,表現得可圈可
點,不需要您擔心。」
兩兄妹得了便宜還賣乖,〞聽到了沒,都是優點握。」
「傻瓜,別看王醫生忠厚老實就欺負人家,這裡可不比龍家,一切按規矩來,誰管
你們是不是少爺、小姐。〞他叮嚀。
「不會,不會,他們真的很優秀。〞王道元面色赫紅的直推辭,看起來的確像是好
好先生。
一番長談下來,他對小行冰多有維護,看來是有意追求,他不是老古板,只要不違
害常理,年輕人的交往他絕對不加干涉。
當他們在談笑客套之間,前廳傳來嘈雜的聲音。
一位護士從轉角處竄出來,對著朱學儀報告。
「副院長,山下遊覽車發生車禍,他們以第一時間送到這裡。
請您批准人員救助。〞她遞上文件,迅速而有效率。
朱學儀測覽一遍後,俐落的批個字,對護士道,〞你做得很好,去吧。〞她轉頭順
便對王道元:「麻煩王醫生也跟著協助,我怕人手不夠。」
王道元額首,帶著一班實習醫生去援助。
回辦公室的途中,她發覺龍行風興味十足的凝視遠方,若有所思。她問:「你看什
麼?還是你也想去幫忙?」
龍行風收回笑意,指著女護士消失的方向:「她?〞心中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到底
自己要問什麼。只覺那位護士十分面熟。
「黎燕?」
「方纔那位護士,她叫黎燕?」他想起來了,她就是早上那位行事嚴謹的女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