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欽點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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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頁

 

  「嗯,我教你,仔細聽,好好學。」若芙得意地笑著。

  「好!」求學若渴的堯正果然擺出專心的恭敬態度。

  「你想想看,我十二歲,你六歲,我比你大一倍,等到你二十歲行冠禮,二十

  的一倍是四十,那時我已經四十歲了,難不成你想娶個老女人當娘子?」若芙得意地算

  給他聽。

  她接著又說:「如果你不嫌我老,我可是會嫌你小,所以我不要嫁給你。」

  什麼跟什麼?堯正聽到她的算法,愣了一下,忍俊不禁地提起嘴角,爆出笑聲

  。

  「哈哈哈!」

  「你笑什麼?」若芙不知他為何大笑,不過她明白笑聲是針對她而來,惱羞成

  怒地叫嚷。

  「我要娶奶!」堯正止不住笑意。

  大笑有助於長壽,堯正晶亮的眼神看著她,這種天才,不娶進門,太可惜!

  「你還不懂嗎?等你長到可以迎娶我的時候,我已經是個老女人了耶!」若芙

  氣對方呆到不會算經,這種簡單的算法都不會,她才不要一個既矮又呆兼笨的相公。

  「我會娶奶,我不怕老女人。」

  「啊!我不要。」

  宓芙尖叫一聲,立即睜開眼睛,呆看著陳舊的橫木,上頭掛著粗質羅帳,證明

  她沒有回到過去。

  「呼!還好、還好只是作夢。」宓芙拍拍受到刺激,跳動急速的可憐心臟。

  可惡!都是昨天太閒了,順手整理起陳年老舊的東西,翻出深藏在衣箱裡的包

  裹,也翻出她封住的回憶,才引起這場「噩夢」。

  宓芙摸著翠綠的玉扳指環,細緻的質地、雕刻的古紋使得它看起來價值不凡。

  不過在宓芙眼中,它的價值不在玉質的本身,牽住兩個人的一生才是這隻玉扳指環最可

  惡的價值。

  唉!回想她逃過那場滅門之禍,也已經十四年了,當年堅持「不怕老女人」的

  小男孩還會記得她嗎?更何況,世上早已沒有「崔若芙」這個人,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

  ,她改了名字,此刻活在世上的,是「崔宓芙」!

  宓芙將指環拋在半空中,想拋掉過去的回憶,也拋去無形的束縛。

  正當一抹綠光即將消失在她的視線內時,一陣嚴厲的聲音立即浮現,在她的腦

  中大吼著:「芙兒!」想起爹的臉孔,宓芙立即身手俐落地側身接住差點粉身碎骨的信

  物。

  宓芙氣憤不平地瞪著掌心的玉扳指環,恨恨地小心將它再度包好,塞到衣箱縫

  中,來個眼不見為淨。

  唉!再想也無用,反正音訊不通已十幾年了,說不定對方早已經妻妾成群,只

  有她因為不想違背守信的父親遺命,才留著這只信物當紀念品。

  對!這只是一個紀念品,紀念那些曾有的幸福,並不代表任何意義。

  宓芙起身,推開窗欞,看著黑暗星空中,苦苦硬撐而不願墜落在曙光中的孤星

  ,不正如同她的個性嗎?

  時節已經入秋了,寒意愈來愈盛。宓芙就著盆子的清水漱洗,哇!好冷喔!一

  股寒氣透腦,也寒到心底,抬起被冷水凍紅的臉來,她晶亮、高傲的眼神依舊。

  她崔宓芙,縱使被稱作「催命符」,仍是個堅強的女人,至於那些傷春悲

  秋的柔弱,就留給那些大家閨秀吧!

  唐朝的風氣開放,百無禁忌,開放到可以容許女人當政,各種荒淫敗德的事情

  層出不窮。

  所謂物極必反,到了宋朝,當朝政風反其道而行,和唐朝的作風做了一百八十

  度的大改變。嚴謹的教條被奉為生活的最高指導原則,千百種的規定加油添醋地倡導,

  蔚為風氣。

  以文風著稱的蘇州,不乏急欲表現自身不凡的文人,他們密切注意朝政動態,

  聽聞朝中的政策,立即收斂形跡、改頭換面,奮力表現、不遺餘力地努力經營聲望。

  這種聲望最好可以上達聖聽,退而求其次的話,在百官之間傳播也可以,反正

  營造出好名聲,大則有助於功名,小則可以攀權附貴,再不濟也可以娶個富家女,躺著

  吃來過一生。

  在這波文人「再造名聲」運動中,最努力要爭取出頭的,當屬何必嚴。

  欲求出頭,也要有讓他們能發揮、表現的對象及事情。平時和何必嚴來往的那

  些文人,和他同樣是半瓶水,俗稱酒肉朋友,是最好的出賣對象。

  不過這些人平日自律得像老學究,讓何必嚴想撿個軟柿子來討伐也找不到理由

  。

  至於那些仍然遵循唐朝放浪作風的文人,由於他們腹中有真才實學,擁有一群

  基本崇拜者,算是「燙手級人物」,因此何必嚴根本不敢將他們當成攻擊的對象。

  在文人之間,尋不到可以晉陞的管道,他只好由小處著墨,將一些市井小民當

  成目標,代替知縣大人進行「矯正民風」的偉大任務。

  尤其,何必嚴最近倒是找到了一個好目標。說起這個不守禮教的崔宓芙所犯的

  「罪狀」,實在是磬竹難書。

  首先,身為女人不乖乖待在屋裡操勞家務、繡繡花草,膽敢出來拋頭露面作營

  生,若她只是掙點過活的小錢,他們會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分上,睜隻眼閉只眼,同

  情她的貧苦,也會基於不忍嬌花憔悴的分上,三不五時暗中「照顧」她。

  依他看,這種孤單無倚靠的女人,是應該作點小營生,只不過最終還是要等待

  善心大發的男人「包養」她,這才符合以男人為天的人倫道統。

  可是……這個女人實在太過分了,拋頭露面已經是夠羞恥的事,她還公然地對

  生張熟魏笑臉相迎。

  她所犯的第二條罪狀是,她不找個男人當「傀儡」,來堵住悠悠眾口也就罷了

  ,竟然還大剌剌地以女人的身份當起老闆,還是此地最大間客棧兼酒樓的老闆,日進斗

  金,簡直公然挑戰男人顏面。

  何必嚴抬頭看著招牌「美人樓」,又不是青樓之地,瞧瞧她將酒樓取了這

  種名字,足以證明女人無才無識。

  何必嚴暗暗吞一坨口水,以她的姿色誘人、風情萬種,稱作美人不為過,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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