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了吧!」馬車一停,柳逸就關心的靠了過來。
點了點頭,彩兒甜蜜蜜的接過他遞上來的水袋。
「彩兒,趙公子對三姑娘好像特別不一樣?」雖然不是很清楚風繼業和沐言之間的 口角,可是幾天的觀察下來,柳逸倒也不難窺出其中的端倪,因為少爺一看到趙公子靠 近三姑娘,整個人就變得陰陽怪氣,想避而不見,卻忍不住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由此 可知,少爺是為了趙公子跟三姑娘心結難解。
「有嗎?哪兒不一樣?」彩兒不解的皺了皺眉頭,從她跟在小姐身邊,趙管事就是 這樣子對小姐,她怎麼看不出來有什麼地方不一樣?
「他們感情好像很好,趙公子非常保護三姑娘。」
這個啊!彩兒笑著道:「那是當然,趙管事可是小姐她奶娘的遺腹子。」
「你是說,趙公子是三姑娘的乳兄弟?」
用力的點點頭,彩兒把她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聽小姐說,從她出生,奶娘就把 守護小姐的責任交給趙管事,所以趙管事從小姐出生以後,就跟在小姐身後保護她,小 姐也一直把趙管事當成是自己的親哥哥,如果不是趙管事這個人死腦筋,堅持主僕有別 ,小姐早就請老爺正式收趙管事當義子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
「怎麼了?哪兒不對嗎?」
「沒什麼,只是有點誤會,沒事了。」如果少爺是因為這事誤會三姑娘,也難怪三 姑娘不理他,就讓少爺多吃一點苦頭好了,以後他才不會不分青紅皂白惹三姑娘生氣。
「誤會?」彩兒皺了皺眉頭,看了一下沐言和趙惺,又看了一下風繼業,最後彷彿 想通什麼事情,咧嘴一笑,她懂了。
第十章
再漫長的旅程還是有結束的一天,終於,一行人回到了杭州,有人心急如焚欲將千 言萬語訴,最終卻只能束手無策放心頭,有人依依不捨話別離,靦腆中有著絲絲的纏綿 ,從今以後,一切彷彿回到了最初,卻已經全變了樣。
一口接一口的黃酒下腹,風繼業恨不得一醉解千愁,可是他的心從來沒有這麼清醒 過。
如果就此失去沐言,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打從她落入他的懷裡,他的生命裡就注 定不能少了她,她的一顰一笑每天牽絆他的心,他想跟她長相廝守,恩恩愛愛到白髮蒼 蒼。
不自覺,他摸進懷裡取出繡帕,念著她的味道,想著她的人。
為什麼她不能明白,他只是貪心了點,想獨佔她的一切,這樣錯了嗎?
歎了口氣,風繼業再度拿起酒壺大大的灌了一口。
「少爺,你別再喝了。」柳逸從來沒看到風繼業如此失意過,回到杭州有兩天了, 風家的生意少爺無心過問,繡坊連一步也沒踏進去過,成天泡在酒壺裡,叫人看了難過 。
「我好悶,不喝酒能幹什麼?」
「少爺當真想念三姑娘,就去找她啊!」
「我已經跟她道了歉,她還是不肯原諒我,這會兒我去找她,她會見我嗎?」
如今想見她一面都難如登天,其他的事情就更不必說了。
「少爺,你真是醉糊塗了,登門拜訪,三姑娘當然不會見你,可是,你若直接闖進 她房裡,三姑娘不就非見你不可。」
是啊!他都能偷窺到她洗澡,想見她一面,還不容易嗎?
「柳逸,你越來越鬼靈精了。」
「不敢,柳逸都是跟少爺學的。」
「我沒怪你。」只是見了面,他又該怎麼做?說他對趙惺一點心結也沒有嗎?這是 不可能的,只要看到趙惺跟她在一塊,他心裡頭的不安又會冒出來。
「少爺,你怎麼了?」
「沒什麼。」
咧嘴一笑,柳逸決定把彩兒告訴他的事情源源本本招來,「少爺,有一件事柳逸忘 了告訴你,我聽彩兒說!趙公子是三姑娘她奶娘的遺腹子……」
柳逸的話無疑解開風繼業多日來的心結,讓他緊鎖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
微瞇著眼,他冷冷的一問:「柳逸,這事你知道多久了?」
「這……好些天了。」
「為什麼沒告訴我?」
「少爺,我這不是告訴你了嗎?」柳逸裝傻的一笑。
「你早該告訴我了。」
「少爺,如果你好好的問三姑娘,三姑娘也會告訴你啊!」
怔了一下,風繼業哭笑不得的道:「你是在代三姑娘懲罰我嗎?」
「柳逸不敢。」
「是嗎?我看你為了彩兒,現在完全沒把我放在眼裡。」人還沒娶進門,心就往那 兒偏,真是沒用……突然想到什麼,風繼業苦苦一笑,他自個兒不也一樣「執迷不悟」 嗎?
這下子柳逸可心急了,「少爺,你饒了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不怪你,是我自找的。」如果他的口氣能夠緩和一點,也許不會把事情弄得這麼 僵。
「少爺……」
「你放心,我不會為了這麼點小事誤了你和彩兒的婚事。」
柳逸靦腆的一笑,「少爺,你不要取笑我,也不知道彩兒肯不肯嫁給我?」
「真要愛她,就想法子讓她答應嫁給你,你不會連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到吧!」
「柳逸當然辦得到,少爺也一定可以取得三姑娘的諒解。」
眉一挑,風繼業調侃的說:「你這小子真的越來越機靈了。」
柳逸不好意思的摸著頭。
鬥志全回來了,風繼業起身吩咐道:「柳逸,叫人幫我燒桶熱水,我要把這一身酒 味全洗掉。」
「是,少爺。」
***
倚在門邊,沐言若有所盼的望著黑夜,半晌,她彷彿清醒過來似的,折回房內,兩 眼無神的趴在桌子上。
她真傻,她都已經跟他說得那麼明白了,他怎麼可能還來找她?是她自個兒不要人 家,她還想人家幹什麼?
想到這兒,她重重的一歎,沒想到一趟福州之行回來,情況會有這麼大的改變。她 知道自己不該這麼沒出息,可是心豈能管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