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兒並沒有回答,令她覺得奇怪。
神色有點緊張的凌嫣兒還沒有猜到是靳揚,所以站起來,想要弄清楚現在的狀況。
「甜兒……啊!」她才起身走沒幾步路,就被一雙大手抱進極溫暖的懷抱裡,讓她 馬上認出他是誰。
「帝……帝君。」
他從背後用手臂環著她,將頭埋進她的飄逸秀髮裡嗅著,弄得凌嫣兒又開始覺得呼 吸不太順暢。
呼!那一天他們在涼亭裡用餐,凌嫣兒本來要向他提起離開的事,最後靳揚因為公 事而先行離開,所以這件事才會拖到現在,還未向他提起。
加上最近靳揚見了她老愛伸手擁抱,使她更難開口,因為她愈來愈思念他的懷抱, 也愈來愈不想離開這裡了。
「嗯……你洗過澡了。」靳揚在她的脖子上找到一絲香味,喜愛的嗅了嗅。
奇怪了?他們倆明明用的是同一種香皂,為什麼到了她身上,聞起來就特別香甜呢 ?
這一句話,說得凌嫣兒心如擂鼓,臉上潮紅如霞。
她該怎麼回答呢?她從來沒有被男人這樣問過啊?她該怎麼做呢?
不過她倒是很想回抱他的手臂……啊!做什麼?她又在亂想了。
暗罵自己一頓,但是心跳卻更加紊亂,凌嫣兒大口的吸著氣,彷彿這一間房裡的空 氣快不夠用了。
半晌後靳揚放開他的手臂,把凌嫣兒反身翻正,睇視著她嬌俏的羞?,差一點就無 法自持的想吻她。
但是他很快的就清咳了兩聲,壓抑住自己的慾望。「嫣兒,來!伸出你的手來。」
靳揚打開那個他帶來的絨盒,讓凌嫣兒的小手伸進去觸摸。
「這是我要送你的東西,你猜猜看是什麼?」靳揚微笑的看著她說。
聽聞到這是靳揚要送給她的東西,她竟然不自覺的感到高興,然後才是她慣有的反 應──拒絕。
「不!那怎麼可以……我怎麼可以接受帝君的東西。」她下意識的想推拒那一隻絨 盒,但是靳揚不應允。
他拉住凌嫣兒的小手,送至唇邊印下一個吻,讓凌嫣兒感受到被珍視,而這居然令 她泫然欲泣。
她知道他的意思,雖然他一向不善言語,但是他們的行動彷彿心靈相通,讓她完全 的感受到他全然的愛意。
因此即使他不用說出口,她仍然可以從他的肢體語言裡,很清楚的聽見他在說「我 愛你!嫣兒」。
感動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的凌嫣兒,乖乖的讓靳揚引導摸著絨盒。
她知道,這是靳揚表達的愛,令她十分的想接受卻又不敢。
「摸出來了嗎?」靳揚把她抱至膝上坐著,讓無法集中心思的凌嫣兒在聽見他的話 後,面紅耳赤的回過神來。
凌嫣兒試圖忽視背後的溫熱胸膛,摸了摸絨盒裡的圓滑物體。
她猜不出這是什麼?是玻璃珠嗎?那怎麼可能?靳揚是南之王,他不可能送玩具給 她。那麼,難道是寶珠嗎?還是珍珠?
珍珠?那太貴重了!
她知道南之國某一個地方,有一支奇異的精靈族專門用邊界的塵沙提煉「沙漠珍珠 」。不過,這只是傳說而已,據說這種技術好幾年前就失傳了,難道真是此種珍珠?
靳揚瞥見凌嫣兒吃驚的神情時,就知道她猜到了。
「是的,沒猜錯,這是沙漠珍珠,我想送給和它相配的你。」
「不……我……我不能接受。」凌嫣兒慌張極了。
就像她不能接受他的愛一樣,他的這一份大禮她承受不起。
「為什麼?」靳揚其實早預料到她會拒絕,但是他不知道她會那麼慌忙。
他知道凌嫣兒的心裡有個心結存在,而且他希望由他來幫她解開,在此之前,他會 選擇耐心的等待。
「它太貴重了。」明明知道靳揚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可是她就是不自覺,像做錯事 般垂著頭。
她不是第一次拒絕靳揚的愛意了,就是因為如此,她才一直覺得自己對不起靳揚。
明明那麼想接受,卻要強迫自己說不,或許她不能再待這裡了,再留下去,對他們 雙方面的傷害就更大了。
***
那一天,凌嫣兒還是收下了靳揚送給她的沙漠珍珠。
爾後,他們只要到了相處的時間,凌嫣兒總是絞盡心思,想向靳揚提起離去之事, 奈何,每一次都因為開不了口,因此都不了了之。
又過了些天,凌嫣兒總算抓到難得的機會。
這一天,凌嫣兒特意起了個大早,在甜兒尚未進來幫她梳理儀容之前,就草草的在 衣櫃裡憑直覺抓了幾套衣服,塞進她先前跟著靳揚帶進南之殿的包袱裡。
原來昨天傍晚,凌嫣兒在跟靳揚用晚膳時,不巧聽聞侍衛來跟他報告一件緊急事件 ,所以他們今天一大早便出發到邊界去,因此靳揚應該不會來找她用早膳才對。
她就是抓准了這一點,打算央求甜兒帶她出殿,先在南之城裡找一個地方住下再說 ……不!不能住在南之城,這樣她很快就會被靳揚找到了,那麼只好到遠一點的地方去 了。
只是……不知道甜兒肯不肯幫她這個忙。
不然,以她一介眼盲的小女子,要這樣大大方方的出南之殿,恐怕不是一件簡單的 事。
凌嫣兒把包袱藏在棉被裡,側著頭想辦法。
她非讓甜兒送她出去才行,不然等靳揚回來了,她想走也走不成了。
凌嫣兒側頭想了半晌,才驚覺到有一陣足音由遠而近。
是甜兒!木門被推開了,甜兒的聲音傳人她的耳朵裡。
「咦?嫣兒小姐,你今天起得非常早哦!」甜兒把水盆放在架子上,就朝前走去, 把窗邊的紗簾收上。
被甜兒這麼說,凌嫣兒心虛的想道。說的也是,她平常都在甜兒來一會兒之後,才 會慢慢醒過來的,因此希望她沒露出什麼馬腳才好。
「早啊,甜兒。」凌嫣兒盡量維持平時的樣子,向她打招呼。
明明知道她看不見,但是甜兒仍然對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