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神偷閣,顧名思義就是培養第三隻手的地方,是中國一個小有名氣的組織,但是經歷連年戰亂,這個小有名氣的組織從古老的中國移民到隔了一個太平洋的美國。
最後一代的合主中原靈指膝下無子,他收養了四個不同來歷的小孩為徒弟,將畢身所學傳授教導,雖然如此,有感於科技日新月異,古老的組織與技巧式微,中原靈指讓四個小孩從他日本妻子——冰川冬美的姓,並不繼承神偷家族的姓氏,並且在臨死前宣示結束神偷閣。
故事講到這裡,實在是沒什麼可說的,這四個小孩就各自發展、各奔前程,誰也跟誰不相干,只是就在四人聚集討論要如何處理他們的師父——中原靈指的遺產時,赫然發現,他們那儉樸的小偷師父居然欠下濤天巨款。
債款可分為四筆,表面上的金額不過是種障眼法,中原靈指主要的意思是要他的四個徒弟分別代替他償還四筆人情,意思即是免費幫人偷一次,限定在一年內得手,若是一年內沒成功,則必須一人承擔下所有剩下的債務。
冰川極北是四人中第一個還清借款,凡是清償完畢的人可以指定下一個輪到誰作償債對象,因此他就非常不客氣的指定了與他天生不對盤的冰川極西。
冰川極西是個死要錢的銷贓者,但他卻一腳栽在愛神的手裡,非但沒有聽從債主的要求清償,甚至還搞得債主受傷住院、性命垂危,理所當然的,他必須承受剩下兩個人——極東和極南的債務。
極東樂得輕鬆擺脫債務,極南就厚道多了,既然是師父的遺願,身為弟子就應該盡一分力量,不應推辭。
「你老婆知道你的決定嗎?」極西指的是他堅持自行償還債務。
極南淡淡一笑,搖頭不語。
看到極南的反應,極西一臉稀奇,「奇怪了,居然不否認?」
望著極南清心寡慾的模樣,他調侃的揚一揚眉,「還是你已經放棄認命了?這也不賴,你就當是為地球上所有的男性同胞謀福利好了,我替他們謝謝你犧牲小我。」
極西鞠躬兼哈腰,臉上的笑容卻是又嘲弄又奸險,但即使是像極西這樣挖苦的話,極南的表情還是溫和的不為所動。
極東和極南的一段孽緣說來話長,就連極西和極北都搞不太清楚是怎麼一回事,總而言之,三年前極南從埃及回來後,極東以理所當然之姿霸佔極南的手臂與懷抱,大咧咧的就在機場宣佈這個男人歸她所有,從此,這個男人悲慘而有名無實的婚姻生活便拉開序幕,無論他怎麼否認、逃避,極東就是無所不用其極的讓他無所遁形。
「該不會……你已經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了吧?」極西揣測的故作低呼,他那有色眼光,用膝蓋想也知道他在想什麼。
「說話留點口德。」極南濃眉微皺。
「口德?」極西嘖嘖稱奇,「南,這句話你應該去對你老婆說。」果然還是要提到極東,這沉默的傢伙才會有點情緒。
「我一直以為只有小北才愛說廢話,什麼時候你也是了?」雖然口吻平淡無起伏,但極南很難得反唇相稽。
「我也以為只有我的嘴巴專門生來刁難別人的,怎麼一提到極東,你也會沉不住氣用激將法?」
極西狡黠的看著極南,逼人的目光卻無法引起極南一點點的不安。
「有話直說,極西。」他根本不做口舌之辯。
「我正在說。」極西懶洋洋的一和極南說話真是最沒樂趣的事,「知道誰是你的債權人嗎?」
極南搖搖頭。
像是斯待極南會出現什麼吃驚訝然的表情,極西放作玄虛的壓低聲音,「舊金山的薩亞堤家族。」
極南的眼神在瞬間銳利如刀,一向柔和的臉部表情和全身肌肉突然緊繃,但那只是一剎那的事,只有瞬間,他馬上又陝復正常,呼吸吐息如同以往,就連精明如極西也無所察覺他那零點幾秒間的僵硬。
對極南而言,薩亞堤並不是陌生的姓氏,而如果可以,相信他也希望永遠不必再跟這個姓氏牽扯上任何關係,然而,天不從人願不是嗎?
「為什麼?」極南不懂,極西和極北,這兩個傢伙不是討厭死極東了?難道他們知道薩亞堤家族和極東之間的關連?
極西哼了聲,看著極南像是對罹患癌症末期的病人般無奈搖搖頭,「南,有時我真懷疑你的顏面神經是不是出了問題,這世界上最無趣的事莫過於嚇你或者跟你講笑話。」本來還想嚇嚇他的,結果呢?嗤,一點驚訝的反應都沒有。
「少開無聊的玩笑,我在跟你說正經的。」顧左右而言他,認識那麼多年了,極南難道還不知道極西一貫說話的毛病嗎?
極西兩手交握在腦後,仰躺在沙發上,雙眼直視著天花板,忽然吁了聲,「別以為只有你關心我們惟一的小妹妹。」
極東雖然號稱師姐,事實上卻是四人之中年紀最小的一個。
「極西,你——」極南訝然,恍然大悟。
「很多事是不需要明著講的。」極西的眼神溢滿濃濃的感情。
沒想到極西除了錢以外,還有如此心思為極東設想,極南有些詫異,「你什麼時候知道極東的事?」
「這並不是重點。」極西歪頭笑笑,倏然站起拍拍極南的肩,「她就交給你了,那個麻煩女人恐怕也只有你治得了她。」
四目相接,正當極南感動得想說些什麼,感性時間過去了,極西很快的恢復理性——即愛錢的本性。
他一臉同情的俯瞰極南,「既然你已經承認是她的老公,那女婿是半子,娘家的事當然有你的一份嘍,所以薩亞堤家族,煩請費心了,那樣子的大家族企業最麻煩了,上上下下藏污納垢骯髒事一堆,這種任務我可幹不來,有錢,請call我;有事,自行解決吧!」
極南臉上掛了一排黑線,顯然他恍然大悟得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