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歐陽霽被小護士拖出嚴國瑞的辦公室。
「瑞瑜,我在跟嚴醫師請教幾個病例,你拉我幹啥?」
「歐陽醫師你惹禍上身了啦,人家這會來診所找你尋仇了。喏,你看——」冤有頭、債有主,她把他往前一推,拉著余秀屏避難去。
「歐陽月,找我幹麼?」他瞪著眼前就像個男人的妹妹。
「車子幫你送修好了,就停在外面。對了,我的搭檔長智齒,你幫他看一下,要是沒把他看好,我就再把車子砸爛。」她語帶威脅。
「這麼晚才長智齒?」歐陽霽語帶揶揄的看著一旁那高大的男人。
「快點,給他開個藥也好,下午還有任務要執行。」她開始有些不耐煩。
「進來吧,當作是休診前的最後服務。」
此時,翁瑞瑜拉著余秀屏靠過來說:「歐陽醫師,那兩個人好像黑道喔!」
「黑你的大頭道啦!社會新聞看太多,他們是刑事組的員警啦!」
「喔。」尷尬了,誤把官府當成賊。
「關門,不要讓人再進來了。」歐陽霽快步走進看診室。
要不是念在妹子幫他一把,將曉玫的車子免費送修一番,他才不會讓她吆來喝去的呢,今天就當作是還人情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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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什麼時候不出國,偏偏選在她做根管治療的時間出國。一想到她的牙齒要交給其他醫師宰割,華曉玫就覺得惶恐不安。
就算對方是根管治療的專科醫師又怎麼樣?她還是不保險。
「華小姐請稍等,醫師馬上來。」
「謝謝。」躺在診療椅上,她緊張的等著,心兒卜通卜通跳。
腳步聲由遠而近,「你好,我們今天進行第一次根管治療。」走至身邊的牙醫師交給她一支鏡子,「拿著,然後把嘴巴打開。」
銀棒在她齒面上筆畫著,「嗯,很漂亮,你的牙齒保養得不錯,第一次做根管治療?」
「嗯。」都是那顆惹禍的智齒壓迫到她的臼齒,然後形成蛀牙。
「待會我會在齒面罄出坑洞,或許會有點疼,當然我會先上些麻醉藥,如果在治療過程有任何不舒服,請舉左手。」
「為什麼會疼?」華曉玫啥都沒聽進去,就只聽見讓她忌憚的字眼。
「因為醫療過程很難避免疼痛的。」歐陽霽十分耐心的說。
為了今天的門診,他足足等了十多天,日日想像著濃嗆的香水百合落在他手中,他該溫柔善待,還是略施詭計,用些許的疼痛,換取她腦海中深刻的記憶?
溫柔點好了,女人還是吃這套的,不過來點刺激也不錯,他敢保證,這會讓她一輩子都牢牢記住他這號人物。
「那、那我不要治療了,反正現在又不疼。」她十分鴕鳥的想要起身開溜。
歐陽霽卻搶先一步壓下她的肩膀,「現在不治療,以後會更慘。」他帶笑的眼眸,投射至華曉玫手中的鏡子,落入她的視線。
那雙會勾魂攝魄的眼睛,好熟悉……
恍惚間,她來不及反應就眼睜睜的看著短針深入口腔,扎得她眼淚直冒,牙醫師的手指不住的在她頰旁拍動,幫助麻醉藥擴散。
「忍耐一下。」貼近的目光,溫柔得令人昏醉。
不消幾秒鐘,整個臉頰已經麻腫得毫無知覺,她只能瞪大眼睛緊盯著帶著口罩的男人,似是在警告些什麼。
可在他的眼眸注視下,她隱約感覺到一股莫名的迷惑。
他是誰?雖然看不見他的臉,可從他的眼睛裡,她卻感覺他在笑。
鑽牙的工具一靠近,華曉玫開始全身緊張,內分泌失調。
這種感覺就像是股市狂跌,她眼睜睜看著錢一滴一滴的流失,準備在收盤前絕地大反攻的豪賭。
當疼痛未如預期般襲來,她稍稍喘了口氣,不過仍不敢鬆懈的瞪著距離咫尺的男人。
他的眼睛像堆埋在地底深處的黑曜石,沉著的散發著無法掩飾的光澤。
這輩子除了家人以外,她沒有跟任何一個男人如此靠近過,更遑論是如此清晰的看透他的眼眸。
恍神當下,一股疼痛襲來,她皺眉呻吟。
「會痛?」他停下動作問。
「嗯,很痛——」音調透著驚慌。
「忍耐一下,因為會碰觸到牙神經。」
不等她抗議,他手上的工具又開始折磨人了。
「啊——」華曉玫疼得眼淚幾乎要進出,「很疼呀。」
「我會再為你上一點麻醉藥,麻劑打入時可能會刺痛,忍耐一下。」
歐陽霽幾乎是強扳開她的嘴,針頭探入一扎,結果她痛得淚花滾滾,手緊拉住他的白袍,而當作虐的針頭一離開,她二話不說馬上把嘴巴閉得死緊。
突地,繼剛才的女人啜泣聲後,看診室接著響起男人的驚呼聲。
「呃,你咬我手指幹麼?」他猛甩著差點被咬斷的手指,氣急敗壞的咆哮,跟早先的從容實在是天差地別。
「歐陽醫師,你還好吧?」余秀屏掩著嘴巴強忍的笑,憋得一臉痛苦。真不敢相信有人會咬傷牙醫師的手!
素來安靜的診所傳出啜泣與嚷叫聲,自然引起了大家注意。
「發生什麼事了?」看診室被打開,只見好幾名醫師護土堵在門口,好奇的觀望探問。
倒楣的男人還在猛甩手,「沒事,通通出去、出去。」
歐陽霽強作鎮定的驅趕眾人如果這事傳出去,不讓人笑掉大牙才怪。
「誰叫你把我弄得好疼……」華曉玫一改精明的姿態,哭得淚眼婆娑,活像個無辜的小奶娃兒。
「我都跟你說會疼了,請你務必忍耐,而且也幫你追加麻醉藥劑了,你怎麼咬我的手指當回報?」直到現在,無名指指尖的刺痛仍一路傳至心臟,真是椎心刺骨的痛啊!
皮肉受罪的是她誒!華曉玫忍不住發難,「可是真的很痛啊!你到底是哪裡來的蒙古大夫,為什麼我以前治療就不會這樣,我不要弄了……」她忍不住的嚶嚶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