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熱騰騰的食物,韓冬寂心情愉快的站在她家門前,從口袋裡掏出鑰匙開門。
進了屋子,所有他訂好的傢俱都已經被安置妥當,甚至還擦拭得很乾淨。
很好、很好。他滿意的想著,一邊把門帶上,脫下鞋子。
隨手將食物放在桌上,韓冬寂滿意的扭開大燈。
四十二寸的電漿電視,還備有小型的家庭劇院組,看起來柔軟舒服的沙發,和精緻小巧的桌子。
要秘書訂的花,一束束的擺在牆邊,爭妍鬥艷。
他滿意的檢視所有地方,廚房裡該有的廚具樣樣不缺,小到杯筷,大到碗盤,花紋樣式既精緻又秀氣可愛;她臥室裡那塊簡陋到他看一眼就會生氣的木板已經不翼而飛,換上的是舒服柔軟的大床,並以粉紅色鬱金香花紋的寢套包裹著,看起來比他家還適合讓女孩子住。
韓冬寂微微一笑,他的秘書真會挑東西,明天應該好好誇她一番。
外頭有聲音傳進來,他神秘兮兮的衝出客廳。
「你回來啦。」他眉開眼笑的坐在溫暖舒適的沙發上。
「發生什麼好事,笑得這麼高興?」方千墨不明所以的脫掉鞋子,將大包小包的日用品拖進家門,這才驚見她家完全變了個樣。「你……這個……這是怎麼回事?」
「驚喜!」他笑咪咪的攤攤雙手,「我讓人弄的,喜不喜歡?」
「呃……喜歡是喜歡啦,但是……」這樣不太好吧?
「沒什麼好但是的。」韓冬寂起身,體貼的將她手裡大包小包的東西都給卸下來,「先來吃飯,等你好久,肚子快餓扁了。」
「喔……可是……」她還沒把話說完啊。
「沒什麼好可是的,我去拿碗盤,你開電視看看音效和畫面夠不夠好。」他再次截斷她的話,高高興興的將她按在沙發上,然後走進廚房找碗盤。
方千墨瞪著桌上的遙控器發愣,這種東西……她不會用。
「怎麼在發呆?」他滿臉笑意的帶著餐具回來。
「我……我不會用這個。」她指指那堆遙控器。
「喔,那我弄好了,你把飯菜倒出來。」韓冬寂將餐具遞給她。
接過餐具,她呆滯的將他帶來的食物倒在盤子裡。她原本以為昨晚他生她的氣,今天就不會想理她,以後也不會想理她了,沒想到……
「發什麼呆?」他一如往常般敲敲她的頭,「畫質跟音效都挺不錯的。」
方千墨呆呆的看向電視。
「嗯,感覺怎麼樣?」
「很、很好啊。」她還是呆呆的。
「你今天怎麼一直在發呆啊?」他把碗筷塞給她,又拿起另一雙筷子,動作迅速的夾了塊紅燒牛腩塞進她嘴裡。「大廚做的,吃吃看。」
方千墨呆滯的嚼著軟嫩入味的牛脯,然後將它嚥下去。
他歎口氣,將她的身子扳向自己,「你究竟怎麼了?告訴我,嗯?」
「沒、沒有啦……我只是在想,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她圓亮的眸子無辜的望著他,滿是不解。
他愛的人不是她,他即將娶的人也不是她,那麼,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她的問題,讓韓冬寂也跟著呆了。
是啊,他為什麼對她這麼好?好到連他自己都不覺得奇怪,彷彿這樣關愛她是理所當然的事,連想都不必多想。
「你是我的朋友啊。」一時詞窮,他急著隨口找了個最安全的字眼搪塞。
「你會對每個朋友都這麼好嗎?」她不解的偏頭看他。
他想了一會兒,鄭而重之的看著她,「你較不同。」
「為什麼?」
「因為你是我孩子的媽。」他微笑回道,揉揉她可愛的兩頰。
疼孩子的媽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她應該不會有任何疑問吧?
方千墨皺起眉,仍然不解的看著他,「孩子是我的,關你什麼事?」
這句話可惹惱他了。
「孩子我也有份吧?」
「但他現在在我肚子裡,你如果要的話就得把我肚子剖開。」她向前挺了挺平坦如昔的肚皮。
「你怎麼能這樣講?孩子是我的,我有權利也有義務照顧你們兩個!」他橫眉豎目,氣她不解風情。
方千墨皺起細細的眉毛,不能認同他的說法。
「這個孩子不是愛的結晶,所以他是我一個人的,如果你堅持要分一半,請你八個月後帶電鋸來我家!」她雙手擦腰,壓根不怕他的千年冰臉。
韓冬寂被她那句「不是愛的結晶」氣得差點火燒眉毛。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他瞇起雙眼,警告意味頗濃的瞪著她。
通常他只要祭出這招,她就會嚇得乖乖任他擺佈。
果真,方千墨乖乖的閉嘴,用她那雙小鹿般清澄的眸子控訴他的威脅。
「真乖。」他笑著拍拍她的頭,又恢復了好心情。
不公平。她在心裡悶悶的想。
韓冬寂看到電視節目裡有婚禮,忽然想到今天來最主要的目的之一。「千墨,下個禮拜能不能請假?」
「請假幹嘛?」她幽怨的瞪他。
「結婚啊。」
「你結婚,為何我要請假?」她隱忍著嫉妒開口問他。
「我下禮拜會跟湘芹解除婚約,隔天我們就結婚。」他用湯匙舀了匙清蒸嫩鱈塞入她半開的口。
方千墨呆滯的含入嫩鱈。
怎麼……他都要離開沈湘芹娶她了,她竟然一絲高興的感覺都沒有,只是同情自己和沈湘芹罷了。
她好自私,越愛他,就越自私,越貪婪。
她不想嫁給他,也不要當他孩子的媽,她要的不僅只於此,她要他的全部,他的愛、他的忠貞、他的關心,他的所有。
「我……我不想嫁。」她小聲的呢喃。
縱使她再小聲,仍然可以激起韓冬寂最旺盛的怒火。「為什麼?」
方千墨撇過頭不回答。
「你不是問我你是我的誰嗎?」他怒極的扳過她的頭,強迫她看著他,「你是我未來的妻子、我孩子的媽,我可以回答你!」
但我要的不只是這些!方千墨在心裡吼著。
韓冬寂憤怒的吻住她,她要他怎樣?她到底要他怎樣?難道他對她的好,不足以讓她心甘情願的嫁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