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阮馨的相親對象是誰,就連田媽也不知道。狄斫亞在家裡越坐越不安,等他回過神時,他已經從田媽那裡搶了邀請函,飛車前往宴會地點。
此刻,當他看到阮馨朝著那陌生男子微笑時,他突然感覺到腦中維繫理智的神經線,倏地繃裂。
無法再做任何思考、也無心去想自己出現在這裡有多突兀,狄斫亞直直衝到阮馨身邊,將她從那個陌生男子身旁拉開。
曾經,狄斫亞以為自己能放下對她的感情。他以為只要她能得到幸福,即使心碎、即使僅能在暗處默默守護她也無所謂。
但事實就擱在眼前。
他做不到。
就算這是場充滿未知數的相親,就算阮馨只是禮貌地朝對方微笑,他都無法忍受一絲絲失去她的可能。
更何況是真的把她推給其他人!
「阿亞?」狄梅音「吃驚」地喊道。
只是她臉上的表情根本就愉快大於訝異,奸像她等這一刻等了很久了。如果狄斫亞再冷靜一點,或許就會發現大姐奇怪的反應。
但是,他根本沒心情理會那些旁枝末節,現在的他滿心滿眼都是阮馨訝異的表情、以及自己還死抓著她不放的事實,當然也就沒發現大姐太過快樂的聲調、以及其他姐妹們臉上幾乎掩飾不住的微笑。
至於事件中的女主角──阮馨,也沒發現這當中的不對勁,因為她完全被正扯住自己一手的狄斫亞,給引去所有注意力。
為什麼他會在這裡?
為什麼他會一臉緊張地看著自己?
又為什麼他看著她的目光,竟是如此溫柔得教人心疼?
雖然不想打斷這一切,但狄梅音還是很盡責地輕咳兩聲,刻意打斷兩人糾纏的目光。
「我說阿亞,你怎麼會跑來這裡?我不是早說了你不准過來的嗎?」狄梅音瞧著弟弟,但心底早就笑翻了。再逞強嘛!結果還不是在意得要死。「還有,你抓著小馨做什麼?趕快把你的手放開,你會抓疼小馨的。」
不過,她的話還來不及說完,狄斫亞已經挾著阮馨快速離去。
「喂喂喂,我是你大姐耶!你這臭小子好歹也尊重我一下吧!」看著弟弟揚長而去的背影,狄梅音火冒三丈卻又無濟於事地喊道。
「現在人都跑了。大姐,我們接下來怎麼辦?」狄菊靜問道。
「接下來?當然是回家逼供啊。我非把那個小子的真心話給逼出來不可。」狄梅音手握拳,似在宣誓她的決心。然後她側過身,向新認識的兩位朋友道歉:「戰先生、蘭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得先走一步了,很高興與你們認識。」
剛剛衝到他們面前,才知道原來小馨跟蘭馥是好友,而戰之彧則是蘭馥的未婚夫,幸好只是朋友,而不是狄家四姐妹原先設想的──小馨可能看上這男人……
如果是的話,那她們可就頭痛了。所以在知道阮馨會接近那兩個陌生人,是因為其中一人是她的朋友後,狄家四姐妹莫不鬆了口氣。
雖然明知小馨不可能這麼輕易就看上一個人,但自從五年前,小馨和阿亞莫名其妙分手後,她們就時時刻刻擔心小馨移情別戀,也難怪她們的反應會如此激烈。
「不會。」戰之彧搖頭,唇角勾起一抹帶著興味的微笑。「如果方便的話,可否帶我一起過去,我跟那位狄先生有話要說。」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他們可不認為戰之彧跟狄斫亞之間有什麼好說的,就連蘭馥也不明所以地看著自己的未婚夫。
「等一下你們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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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狄家後,狄斫亞立刻就後悔自己的衝動行事。
他到底在做什麼?!狄斫亞自問。他早該知道,在他們分手後,這一天總會到來,小馨身邊也將有另一個男人進駐,但為什麼他會覺得如此難以忍受?
小馨沒有錯,她有權追求自己的幸福,所以狄斫亞無法質疑她為什麼要去參加那個宴會,可該死的,為什麼他的心情會如此鬱悶?!
阮馨被狄斫亞扔到沙發上,看著狄斫亞只是在眼前不斷踱步,自始至終不發一語,這種情況她實在很不喜歡。
被拖出宴會她並不在意,反正她也不喜歡那種場合,雖然對紅茶和她未婚夫有些失禮……以後再打通電話道歉好了。
只是,自己到底是為什麼要被拖出宴會呢?好歹給她個答案吧。
「少爺……」
阮馨才剛啟唇,立刻就被狄斫亞暍止。
「你現在不要說話!」
他的腦袋已經夠混亂了,不需要她再來提醒自己剛才做的瘋狂事──把她從大姐他們眼前帶走。
他的行徑簡直就是自打嘴巴,但他卻清楚知道,如果事情再來一遍,他還是會把她帶走。
因為,他從來就不曾真正的放棄她。
即使是在這五年的分離中,他依然時時掌握她的行蹤、在暗地裡偷偷看著她,看著她認識新朋友、看著她的一顰一笑。
只是這些事他不曾告訴任何人,也不曾讓人知道,他之所以把她送走,為的不過是如今看來可笑至極的自尊。
當然還有其他種種原因,但最主要的……還是自尊啊。
狄斫亞轉頭看著阮馨,此刻的她正因為無聊,而脫下一隻及肘手套,拿著茶几上所擺放的紙筆,塗塗寫寫著些什麼。
雖說是塗塗寫寫,但她的表情卻如此地專注,不時看到她停下筆,思索片刻又繼續動筆。
她偏著頭,長長的羽睫眨啊眨地;美麗的小臉有著專注的神采;紅唇微嘟,似乎不甚滿意剛剛寫下的東西。
明明還穿著一身綁手綁腳的小禮服,但她已經渾然忘我。
狄斫亞仗著自己人高馬大,輕易地居高臨下看見她在寫什麼,不過,他完全看不懂那些圖畫似的符號,究竟是什麼意思,只能依稀猜測應該與香水有關連。
這畫面很新鮮,因為狄斫亞從沒看過她工作時的模樣。他必須說,專注於香水工作的她,與以往以下人自居時的她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