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著他的笛兒,順勢翻個身壓住他說:「相公,我發現一個不得了的事。」
「喔,是什麼?」他心不在焉地問,邊在她頸項上留下紅色的印記。
「你在床上有不同的人格,你嚴肅的一面跑到哪裡去了?」笛兒喘息著,在他探索指尖下,渾身輕顫。
「你說呢?」笛兒咬緊下唇,她控制不住地搖擺著腰身索求著。「人……人家不知道……翼,別玩了……」
他俊挺秀拔的容貌上浮現純粹男性的得意,當他抬高笛兒的臀部,把自己抵住那兒時,他親吻著她下巴說:「我是個嚴肅的男人,同時也講求現實,你還不明白嗎?我不在大庭廣眾前回應你的求愛,因為我沒辦法當眾人面愛你,但在床上你盡可以對我予取予求,而且我也會從你身上得到最美的報償……這是你唯一的長處了,娘子。」
「滕於翼,你是說我只有暖床這點長處?」笛兒詫異地瞪著他說。
「沒錯,而我現在正打算好好的享用這點……」
「啊!」
笛兒咬住下唇,她腦中響起一陣陣抗議的話,但都被他緩緩動作的下一波攻擊給抹消了。當她沉淪在於翼施加在她身上的淫亂快感中時,她心底已經被種下一顆小小的不安種子,靜待發芽。
???
嫁人,一點都不像她心中所勾勒的美好。
於翼一句「你只有暖床的功用」讓笛兒心中不滿,決心要讓他知道自己還有許多長處,所以她便開始在這艘船上尋找自己能做的事。從小就沒上過船的她,光憑著熱心腸,四處亂闖的結果,就是闖下一堆麻煩。
初試掌舵的她,差點把船撞上了對向的小舟;也害得一名舵手被換到底艙去划槳。笛兒良心過意不去,想到底艙去幫忙划槳,結果卻造成底艙一陣混亂,長久被關禁在底艙工作的奴才,哪受得了白嫩嫩的女子共處一室,不是有人想摸她一把就是想親近她,爭風吃醋地打起群架。
被狠狠的訓斥,笛兒決心痛改前非,這回她來到廚房。
「君子遠庖廚」這句話,從此被笛兒改寫成「娘子遠庖廚」,不用講她差點就把大廚心愛的鍋子燒成了廢鐵,還把鹽當成免費的調味料,煮了一鍋讓人三天不敢進食的雜菜粥,整艘船不得不臨時停岸,找大夫治腸胃。
好吧,不能接近人、不能接近廚房,笛兒心想她替他們縫補些風帆、船繩也行吧,這回她本以為萬無一失,針線活兒總不會出人命吧——她還是太天真了點,笛兒縫著縫著因為太過枯燥,就打起盹兒,不小心撞翻了油燈,油燈燒到船帆,船帆又差點把整個艙房給燒燬了。
最後,滕於翼下了最後通牒,禁止她跨出艙房一步,任何事都不許她做也不讓她碰——笛兒現在就被關在這除了吃、睡還是只有吃、睡還是只有吃、睡的艙房中。
這樣一來,嫁人和當犯人被捉去關有啥兩樣?
為什麼於翼就是不能懂她如此努力的一番心意。她不要只當他暖床的工具,也不要只當他家裡的擺設,她想做一個不論他到什麼地方、做什麼事,自己都能派上用場,能和他攜手共進的伴侶。
就像爹爹說娘對他而言,就是無法取代的存在一樣,她也想成為於翼不能缺少的另一伴。爹爹在娘去世後,或曾有些紅粉知己,但他從未再娶任何女子,因為他的心中只有娘的影子。
這不是很美、很詩情畫意嗎?
假如自己只能做於翼的暖床工具,那也就是說有一天於翼少了她,頂多再換暖床的女子就行了,她根本不算什麼。
笛兒猛然搖頭。她不要、不要,假如自己沒了於翼,她一定也不會找第二個男人,為什麼於翼卻會娶別的女人來替代她,她絕不要坐視這種事發生。
「我為您送飯來了,小姐。」小尾子捧著餐盤走進船艙說。
笛兒連筷子都沒有動,只是發呆地看著小小的窗子。
見狀,小尾子輕輕勸道:「小姐,我曉得您會覺得無聊,但姑爺說得很清楚,誰要敢再讓您碰船上的事,就要把那人放進小船中,任他自生自滅。誰也沒有膽子去違抗姑爺的話,我看您就認命安分點,在咱們到達岸上前,就留在船艙內吧。」
「連你都這麼說,小尾子。難道我就真那麼會惹麻煩嗎?」
「不,當然不是這樣的。小姐只是手腳笨了點,不小心了點,廚藝差了點。」
想到笛兒做的粥,連忠心耿耿的小尾子也沒辦法說好吃,那根本就是難以入咽的毒粥。「小姐,你只要再忍耐一段日子,等姑爺發現你的優點……」
「我商笛兒字典中沒有『忍』。我說過要讓夫君曉得我對他是多麼有用處,我就一定會讓他看見。下去吧,小尾子,我還要繼續發呆。」順便想想還有什麼事,是能讓於翼體認到她長處的。
「小姐……您可真的別再胡思亂想了……」事主這些年,他最怕的就是商笛兒出現這號表情。
笛兒揮揮手,要他快滾。
小尾子垂頭喪氣地走出艙房外,差點和滕三公子滕於嵐撞上,他正想「啊」的出聲道歉,於嵐卻比了個讓他噤口的手勢,朝他眨眨眼,指指裡面走了進去。小尾子心想這三公子來找小姐會有什麼事,門卻被三公子順手給掩上了。
???
「嫂子。」
「啊!」自顧自沉思的笛兒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撫著胸口喘氣。
「嵐弟你差點把我嚇死了。」
「嫂子有什麼困擾,那麼入神?」
「你來得正好,我想找點事做。你幫我想想,這船上不有什麼事是能讓你大哥對我刮目相看的?」
於嵐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於翼三申五令的訓斥過後,插手管這事兒。他搖搖頭。「這我幫不上你的忙,娘子。」
「你們誰也不幫我,那我豈不一籌莫展,只能讓夫君把我當暖床的好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