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於嵐,馬上給我離開這裡!」而且永遠不許再靠近我妻子!於翼以眼神如是說。
「大哥,這種情況下,我怎麼能離開,除非你跟我保證,會好好聽嫂子解釋,不大發雷霆,也不對嫂子動粗——你要是想發火,就朝我發,揍到你高興為止。」
才十五歲的於嵐,已有堂堂男子氣概,一心護嫂。
「傻瓜,嵐弟,你在說什麼話。於翼不會對我動粗的,他才不是那種會動手打女人的男人,他不會,而且他也沒有理由打我。」笛兒從水盆中站起來,拍著於嵐的肩膀說:「沒關係,你就先離開吧。夫君想和我談談而已。」
「可是大哥——」
「你認為於翼會對我不利嗎?我倒不覺得。多年兄弟,你比我更清楚於翼的個性,不是嗎?」笛兒推著於嵐催促他離開。
眼看自己失去立足地的於嵐,不安地看看屋中的兩人,欲言又止的他,最後還是歎氣離開了。套句嫂子的話,自己只能選擇相信大哥的為人。
笛兒看礙事者離去後,堆起滿臉的笑,走到櫥櫃邊,她記得自己在上船前,曾經把爹爹送他們的好酒偷偷藏了一甕在自己衣箱中,後來她怕會弄倒,又安置在……找到了,她在書冊後方摸出那瓶酒後。「相公,請坐下。」
於翼等著看她如何變花樣。這次他絕不會再輕易退讓了。過去自己總是為了她打壞規矩,心想他可以潛移默化她的不正言行,可是他發現自己的縱容只令她不知節制,今天撞見這場面的人若是他以外的人,可以想見這將會成為多大的醜聞,又將把他們滕家男人弄得顏面掃地。
笛兒笑吟吟地倒酒端到他面前。「請喝,相公。」
「你就打算用這杯酒,□混過去嗎?笛兒。」於翼一口喝乾酒,咚的重重放下。
「告訴我,我是哪兒弄錯了,你三番兩次的為我惹出這些麻煩,目的何在?為什麼你不能安安分分,像眾多女子一樣,乖乖守著夫君、教養孩子……難不成你不逼我天天把你關在房中,努力生產報國,讓你孩子一個接一個的生,這樣你就不會給我惹麻煩了?」
笛兒大力地點頭,一邊小口小口喝酒,臉上的笑亦發燦爛。
「你在笑什麼,這是笑的時候嗎?」於翼額邊冒出一條青盤。
「我怎麼能不笑呢,相公第一次為我吃醋呢。這多少代表了,這些日子我小笛兒的努力,獲得一點點進步,我自然開心呀。」笛兒又為自己與他添酒說:「相公原來是這麼可愛的人,我一點都沒有察覺,真是太失禮了。來,這就算我笛兒為你賠罪,從今以後,相公的一言一行,我更會好好的記在腦海中,當成我最重要的回憶。」
「回——」他握緊拳頭,從牙縫中逼出話來。「你把我當傻瓜耍嗎?」
「相公怎麼會是傻瓜!」笛兒霍地起身,激動地說:「天上人間,再也找不出比相公更完美的男人了。你瞧,這眼是眼、鼻是鼻,長得這麼俊俏英朗,每個女人見到都會像花吸引蝶蜂般的靠向你身邊,所以我就是那只不怕死的蜜蜂,自告奮勇地接下這會被全天下女人嫉妒的位子,作你娘子。我這可是冒著生命的危險,被人追殺的危機,就因為我愛上相公!誰要敢說相公是傻瓜,我肯定不饒他!」
於翼大口地呼吸著,他差點又被這女人牽著鼻子走了。就是這些弄得人暈頭轉向的胡言亂語,使得他如今的生活猶如遭遇颶風的海面,波濤洶湧。他那些平靜無波的閒淡生活到哪兒去了!
「夠了,我不是在跟你討論我的——長相。我是在討論你近來的言行,我已經把你關在艙房中,你還能在這房中惹禍,你和嵐弟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還互相擁抱,這等逾越禮教的言行,我不能容忍。」
「相公真是不坦率,你要嫉妒我和嵐弟的美好友情,就照實說嘛!何必拐彎抹角。」笛兒笑嘻嘻地又坐下說:「但,生氣吃醋的相公也很酷,我不介意看到你如此討人喜歡的一面。」
「你從頭到尾都是廢話,笛兒!」
「廢話?」她大受打擊的喃喃自語:「我講了這麼多讚美的話,卻不能讓夫君明白我的心意呀?」她苦惱著皺著細眉。「普通人聽了這麼多讚美的話,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如此怒目相向。必定是我讚美得還不夠力。我想想,還能有什麼話……」
「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今天換做他人看見你們那種行為,會作何感想,你一點反省都沒有嗎?」
苦思的小臉豁然開朗地說:「原來相公在乎這點呀?」
「沒錯,你以為我耗了這麼長的時間,是在跟你談什麼。」
「那不就簡單了。」笛兒移到他的大腿上,整個人靠在他懷中,雙手圈住他脖子問:「相公,你誤會了我和嵐弟有什麼嗎?你認為我勾引了嵐弟嗎?還是嵐弟會對我有非份之舉嗎?」
「當然不。」但他永遠都不會告訴她,自己看見於嵐撫著她肩頭的一瞬間,自己確確實實感到一股怒火攻心。
「嗯,我想也是。」笛兒出其不意地啄他的唇說:「我怎麼會去在乎他人的看法,我眼中只有相公,相公相信我的清白,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罵我不守婦道,我都無所謂。如果有人罵相公是戴綠帽的烏龜,我就是豁上這條小命,也會叫他收回,就是這樣。」
完全是商笛兒式的歪理,卻被她說得如此頭頭是道。他愕然地發覺自己被她這番歪理取悅了。或許這和她的小臀部不斷在自己身上磨蹭也有點關係,可是他心裡有喜滋滋的莫名快意在流動,他曾經有過這種喜悅的感受嗎?當他滿足地看著親手打造的船時,他感到驕傲、自滿、無所不能,但他的小娘子不但讓他有「偉大」的感受,還有一種「被愛」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