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旭星對你不錯吧?他是不是硬要你留下?」囉嗦的小女生,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樣子,真是要逼她使出賤招了。
舒舒低頭,想到他熱烈的吻,想到他說喜歡她,她的臉頰就發燙。
「他其實是要買你的那座山。」季璐喬很溫柔地說,一副好人的樣子。「但你千萬別怪他,往好處想,他會幫你找好房子,住得近的話,他還會照顧你。他對你的奸雖然是有目的的,可是你不妨想看看,其實,趁這個機會離開那間破旅館不是很奸嗎?」聰明的人都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可是聰明的人也會把握機會考慮啊!季
璐喬口沬橫飛地說著,完全忘了把舒舒的單純個性給估算進去。她想辦好這件事向藍旭星邀功,讓他對她另眼相看,再次愛上她。
難怪他急於留下她?舒舒震驚了,同時也好像聽見胸口心碎片片的聲音。「我不信……」口氣是如此無力。但她真的下想相信,當他吻著她時,他心裡想的是「桂嶺」的地契。
「你說的『阿星』是不是跟他長得很像……如果他就是阿星呢?」見她態度動搖,季璐喬再加把勁。「他為了搞不定你那座山,被人瞧不起,被所有人罵得狗血淋頭,你忍心嗎?」
「我不信。」如果他是阿星,他不會忘記她,絕對不會的!舒舒拚命搖頭,淚珠兒不斷從臉上滑落。
「其實,我懷疑他得了失億症。」而且,搞不好還是她季璐喬造成的。
第十章
藍旭星說到做到,他每天都陪著舒舒,猜想她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他總開車帶她去山上繞繞,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任何細節他都會注意到。
奸幾次,她差點要脫口而出,問他對她那麼好的目的是什麼?然而在他專注的眼神注視下,她忍住了。她肯定他就是阿星,只不過是暫時忘了她。而他願意陪著她,或許是因為他喜歡她。
好幾次,他也差點想要問她關於賣地的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開不了口,怕她會以為他對她好是有目的的,但其實他很珍惜跟她在一起的時間,他從未曾有過這麼輕鬆的感受。
他不敢再對她有任何逾炬的行為,在他的懇求之下,她陪他度過了這幾天,藍旭星樂在其中,他逼自己忘了那紙契約,珍惜和她在一起單純而美好的時光。
然而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今天公司要召開股東會議,藍旭星知道他將會因為辦事下力而被股東們圍剿,縱然如此,他還是沒對舒舒提起。
鷹燦娛樂建設十二樓,會議室旁的茶水間。
「待會兒你躲在這裡,就可以聽到所有開會的內容。」季璐喬偷偷摸摸地說,一面往外瞧,確定外頭沒人,她又壓低聲量。「記得不要出聲,旭星如果知道是我帶你來這裡的,他一定會怪我。」
「嗯嗯嗯。」舒舒猛點頭,覺得好緊張。謎底就要揭曉了,她不想再逃避了。
藍旭星站直身,抬頭挺胸。面對著公司的幾位重量級股東,他仍面不改色。這裡有他的父親藍奕揚、大哥藍耀日,幾個熟悉的面孔,還有一位中途入股的女董事,他們口徑一致地指責著他。
「藍董事長,你的員工是怎麼辦事的?搞拖延戰術啊?想害我們公司倒閉是不是?」肥嘟嘟的王董拍桌怒斥,氣得吹鬍子瞪眼睛。
「對不起啦,這件case他還在處理中,你就給年輕人一個機會嘛!」藍奕揚只好趕緊陪笑臉。
「我要退股。」口氣冷冰冰的陳董抱胸堅持地說。「我一定要退股,你們辦事情沒有效率,我不想浪費時間,我要退股。」
「別這樣啦,當初也是看中這個case很有遠景,大家才合夥的啊!」藍奕揚捏了把冶汗,安撫地說。「任何事情一定有它的困難處,況且,我們也派人親自上山找地主交涉,只不過發生了一點意外……」
攸揚建設的裴董,也是股東之一 ,面無表情地打斷了藍奕揚的話。「希望你們『鷹燦』能負責支付工程的滯延費、設計師的薪水,還有董事們的車馬費。」
「是是是,那有什麼問題?」藍奕揚一面抹著汗,一面用桌底下的腳用力拐拐藍旭星,要他替自己辯護。他快撐不住了,這些股東怎麼都這麼難搞?
只是沒想到一向負責任的藍旭星這次竟無動於哀。
「罵他,最好罵死他。」藍耀日拿起香片輕輕啜了一口,使出他最擅長的落井下石招數。
哼!這個年輕人還真夠鎮定的。裴董在商場上素有「泠面殺手」之稱,他笑睨著他說:「藍旭星,希望你們『鷹燦』不要連違約金也順便一起付清了。」
「不會的。」藍旭星終於開口,態度誠懇。「請再給我一點時間。」
唯一沈默的女董事終於忍不住了。「時間?要給你多少時間?」聲音高亢,口氣毫下客氣。她是最近才加入的股東,有「股市女強人」的封號,聽說之前曾消失在商場上一段日於,不久前復出,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堅持加入「鷹燦」的股東會。
她就是舒舒口中的紅姨。
紅姨下山後,偶然從商業雜誌上得知藍旭星的真實身份,也清楚鷹燦娛樂建設有意思要收購舒舒的旅館,因而才會設法進入鷹燦的董事會,想阻止這件事。
不知為何,藍旭星覺得這道尖銳的嗓音異常地耳熟。
好耶!罵他、罵他,反正他們今天的目的就是來罵人的,董事們鼓噪起來。
到底為什麼他會覺得她很眼熟?藍旭星低頭沈思,在記憶中搜索。
紅姨捲起袖口,血盆大口一張一合,罵得十分起勁。「你,藍旭星,辜負眾人的期待,還一副不知檢討改進的樣子,看了就教人生氣。交代的事一拖再拖,簡直讓人失望透頂。你該死!」
真的是被人罵得狗血淋頭了。唉,不過奇怪的是,藍旭星卻突然湧起一陣笑意,為了強忍住,肩頭還輕輕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