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擔心的是昭釭那小子,在國外風流快活樂不思蜀,恐怕早忘了和你的約定。」他拖一個墊背的。
「他敢!」
「他是不敢,不過他若死賴在法國不回來,我們也拿他沒轍。」
「這你就不用煩惱了,老奶奶自有辦法會叫他乖乖回台灣。」武老夫人露出奸詐的微笑。
「奶奶,我有電話進來了,下回再聊。」武昭維乘機轉開話題。
「好!雖然工作繁重,但別忘了偶爾也要常抽空回家。」
「知道了,我得掛電話了。」
「小心注意身體。」
武昭維嗯哼的應聲後掛掉電話,按下內線鈕,「陳秘書,你進來一下。」
陳竹筠抱著另一堆等待簽名的公文進人,「總裁有事嗎?J
「那些東西先擱在桌上。」武昭維指了指她雙手抱著的公文,「你先坐下。」他示意她坐到辦公桌前。
陳竹筠依言放下公文後落坐,雙手擱置在膝上,腰桿子挺得直直的,給他的感覺像小學生準備聽老師訓話,瞧她正經八百的模樣,他心中不覺莞爾,表面仍是一張撲克臉。在外人眼裡他已經很沉悶嚴肅,沒想到她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個命令一個動作,真不知道那厚鏡片下的她隱藏著何種風情,他居然有點好奇。
悶咳的清清喉嚨,他回神道:「陳小姐,你到武氏集團工作已經幾年了?」
「扣除非正職的工讀生四年,正確是九個月零七天。」
「也就是說滿十八歲你就已經在武氏集團裡工作了。」論資唇她不輸一個老鳥,十八歲是新進人員的最低限。
「是的。」她用沒有高低起伏的音調回答。
「你覺得在武氏集團工作的情況如何?」
「總裁!」陳竹筠愕然了下,很快的在厚鏡片下隱藏住情緒。不知道總裁為何會突來此問?
「沒關係,就以你的感覺回答。」武昭維冷硬威嚴的面孔讓普通人光看就頭皮發麻,但陳竹筠已是見怪不怪,畢業在總裁身邊唇煉了半年多可不是做假的。
「不錯,薪資優渥、福利制度好,免費供膳宿,早晚還有交通車,年節假期都有獎金贈品,還有年終紅利配股。在台灣很難找到那麼好的工作。」
她在背稿是不是呀?怎麼聽起來跟報上的徵人廣告無異?武昭維心中啼笑皆非,表面上平靜如昔的道:「那麼我有一件工作派給你,下個禮拜迪爾服飾設計師羅桑尼要到台灣。」
羅桑尼?陳竹筠感覺背脊一粒粒疙瘩因這三個宇而從神經末梢突起。不會是那個男人吧?怎麼可能,天下同名同姓者多如過江之鯽。她在心裡告訴自己不用太大驚小怪。
羅桑尼正是三個月前她請了年假去法國迎回姊姊時所發生的一場夢魘。她居然酒後亂性而把他……回想起來仍羞愧不已。好在事後檢查沒染上什麼花字頭的病,--也沒有A字頭的世紀黨死病,當然也測出沒有懷孕,道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陳秘書,對於這樣的工作,你覺得能否適任呢?」
「啊!」她竟然當總裁的面神遊太虛,丟臉丟大了,都是那個「羅桑尼」害的。她推了下鼻樑上厚重的鏡框以掩飾心虛,「抱歉,總裁的意思是希望我……」
「在羅桑尼先生停留在台灣的這段期間,我希望由你替公司負責接待這位遠道而來的貴客。你放心,就只是一般秘書助理的工作。」
「這不是公關部的工作嗎?」
「話是沒錯,但是羅桑尼在台灣不光是舉辦服裝發表,屆時行程的規畫、接待媒體記者、廣告宣傳、安排模特兒的食宿,以及廠商會面,還有一般交誼宴會上一些種種繁鎖的社交活動和人事安排你都一手包辦,因為公關部門的小姐恐怕無能力勝任,而我相信你的能力。」
陳竹筠的臉微微發熱。是不是表示她能力已獲肯定,還是說總裁別有目的才會這樣說?對總裁在商場的威名及用人的手腕,她可是耳熟能詳。
「至於你原來的工作我會另外找人接替。」
不會吧!他要辭了她?「總裁,你是認為我無法勝任李姊的工作嗎?」
「不,你做得很好,很少新人的工作能力如此卓越。」
「那麼我可以一面接續李姊的工作,直到李姊回來上班嗎?」
「當然,問題是你忙得過來嗎?我應該叫秘書部調臨時人員才對。」
「我可以的,至於你交代羅桑尼的事,我也會盡全力協助他的。」她不想丟了這飯碗,畢竟做了那麼久多少有點感情。
「你確定你一個人忙得過來?」武昭維雙手交迭在膝上,審視的利眸忍不住要將她看個仔細。
「可以的!」她露出少見的情緒波動,急切的抬頭挺胸。
「好吧!你就繼續接任,可是這樣你工作量會太大。」他說著,按下內線,「吳特助,吩咐人事部叫秘書部找個人上來。」掛下電話後,他瞬也不瞬的注視她,「那麼我找個助理來協助你,你覺得如何?」他早該這麼做,只是她表現太好以致他忽略了。
陳竹筠忙不迭的點頭,一抹淺淺的微笑不知不覺在唇角輕綻。
他怔仲了下,發現當她笑起來時,顯得比外表老成的裝扮還年輕。
「總裁,沒其它事我出去了。」看來總裁沒外界想像的那麼嚴厲兇惡嘛。
武昭維點頭,注視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後,直覺在她身上有些許謎團等待發掘,就是不知道誰是那個有心人。
第三章
陳竹筠站在機場大廳出境口,俐落的短髮齊耳。在羅桑尼事件後她大刀一剪,一方面是自疚,一方面是怕被人認出。不過,那酒後誤事是在法國發生,她又沒認識什麼法國人,除了姊夫。想到這,她眼神閃過一抹黯然。
「竹筠,班機抵達了。」一旁的季玉蟬興奮的抓住她的手。
季玉蟬是秘書處調過來的人手,大學剛畢業,對未來充滿憧憬,是個熱力四射的活潑女孩,反觀她才虛長了幾年卻活像唇盡滄桑的歐巴桑,這或許是心境上的不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