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革月慢慢的點頭,正式向她宣告自己的心意:「在到北京的路途上,我想了很多,最後我終於還是選擇放棄對康熙的仇恨。」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期期艾艾的說:「你……此話當真?為什麼?」
他輕歎了口氣,溫柔的撫著她細細的柳眉。
灩晴這才注意到他對她的態度和以往判若兩人,這個舉動讓她受寵若驚,卻也因他突如其來的溫柔而害怕得全身僵硬。
「為了你!」他大聲卻不失溫柔的向她宣告自己的真心。
他緊緊抱著灩晴,完全沉浸在自己即將和灩晴雙宿雙飛的幻想裡,根本沒注意到灩晴的異樣,她的眼神仍舊縹緲,並沒有宇文革月想像中的快樂。
良久,他終於發現灩晴的不對勁,懷裡的她不僅全身僵硬,還微微顫抖著。
「怎麼了?這不是你一直以來都很期待聽見的話嗎?為什麼發抖?」
灩晴順利的掙脫他的懷抱,卻仍是不發一語。
「說話啊!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帶你回岳劍山莊,我們倆從此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快樂生活,這不是很好嗎?難道你不願意?」
「為了我?」哼,她何德何能讓宇文莊主為了她而跋山涉水至此?
他略點了下頭,注視著她的眼柔聲道:「沒錯,我的確是為了你特地千里迢迢的趕到北京來。」語畢,他自懷中取出蝴蝶釵遞到她面前。
灩晴低頭看著他手中的釵,不明白他的用意為何。
「這是我薩爾都家世代相傳的信物,它原是屬於玉嫣的,現在我要把它交給你,希望你能收下它。」他的語氣十分誠懇。
而一直注視著釵的灩晴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沒一會兒淚水便自她頰邊滑落。
「我不要!」
她一抬頭,宇文革月才赫然發現她正流著淚,心毫無預警的抽痛著。
「我不要這種東西!」她激動得大吼。
宇文革月看傻了眼,他印象中溫柔嫻淑的灩晴從不曾如此氣憤過,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難道在你心目中我已經不再重要了嗎?你能感受到我的心情的,請你再度敞開心胸來感覺我好嗎?你真的感受不到我的愛?」一想到她可能已經不在乎他,他的心就沒來由的揪痛,從和她重逢到現在,他心痛的次數數也數不清。
「我不要再去在乎你的感受了,那太痛苦,我不要……」她仿若泣訴般地道。
宇文革月害怕的低吼:「我不許你說這種話,我需要你來愛我!」
他霸道的宣言讓她苦澀的笑了。「你太自私了……你要我愛你,那我呢?誰來愛我?你從不知道沒有人愛的辛酸。」
「誰說沒有人愛你,至少我就是愛你的!」
他真誠的自白,沒想到卻只是換來她一個鄙夷的笑。
「你?」
他用力的點頭,好讓她更有信心。
「你不會愛我,你心裡自始至終都只愛一個女人,那就是宋玉嫣。在你心目中我只不過是她的替代品,因為我擁有和她相似的地方,所以你才願意看我,才會說出這種話來;否則我對你而言不過是仇家的女兒,是被你所唾棄的女人!」
她這番自嘲的話讓宇文革月的心痛到極點,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為了她的淚而感到痛苦,女人還真是折磨人,但他心甘情願想和這個磨人的女人共度一生,就怕她不願意。
「別說這種話,我是真心愛你才會不辭千里趕到這裡來。當我得知你的死訊時,天知道我的心有多痛,我覺得我的世界正一片片的瓦解,那時我才體會出自己是多麼的需要你。答應我,和我回莊,再愛我一次好嗎?我需要你來愛我!」
他苦苦哀求的表情讓她看了覺得可笑至極,什麼時候他也會懂得求人?
「哼!當初你說完傷人的話就要打發我走,連最後的吻都吝於給我,甚至要我動手殺了我皇阿瑪,逼得我不得不選擇了卻殘生好給你個交代,現在你一句愛我就要我回心轉意?宇文革月,你不是帝王更不是神,你憑什麼要我回到你身邊?」
她的話句句都像皮鞭一般鞭笞著他的心,他知道自己很卑劣,但他卻怎麼都無法放棄她。
「你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收下這枝釵?也不願意和我回岳劍山莊嗎?」
灩晴現在十分氣憤,她從來不曾發現自己原來也是有脾氣的,她氣他的愛太霸道,氣他曾經對她提出那不人道的要求,更氣自己對他居然還有那麼一絲的依戀!
「沒錯,趁我皇阿瑪還沒發現你之前快走吧!」她撇過頭不肯看他,希望他離開後,她可以慢慢的淡忘掉對他的感情,然後守著這仁善宮直到老死。
「我不走!」
他的話讓灩晴大吃一驚,她迅速的回過頭看他,不敢相信他說了什麼荒唐話。
「你在說什麼?你不走的話,若是被我皇阿瑪發現是要殺頭的!」
宇文革月聽她略帶擔憂的語氣,遂笑逐顏開的一把將她攬進懷裡,「你這是在擔心我嗎?」原來她不是完全不在乎他的。
「你做什麼?快放開我!」灩晴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別這樣,我好久沒見到你了,讓我抱一下又不會少塊肉。」他霸道的將她摟得更緊,兩人之間一掃原本的哀戚氣氛。
灩晴聞言差點為之氣絕,他……說的是什麼話?在他眼裡還有禮教的存在嗎?這仿若登徒子的男人會是宇文革月?
「你……總之你快走就是了!別再留在這個地方。」灩晴因他的擁抱忍不住心跳加速,連臉頰都禁不住泛起一片紅潮。以前在岳劍山莊雖然也曾被他抱在懷裡,卻不曾像今天一樣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他心中的那股熱情是因她而展現的。
「我說過你不和我一起走,我就不離開;如果你堅持要攆我走的話,我就馬上去見康熙。」他的表情一下又變得極度認真。
面對這樣的他,灩晴還真有點不知所措。「你、你這是在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