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雲風涯還是一臉的笑容,說出一個令她覺得很不可思議的答案。
「我是個槍手。」
「什麼?」
「我說,我是個槍手。」
元征雁看著他,不曉得他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槍手?什麼槍手?」她只聽過考試有代考的槍手,難不成……他指的是這個嗎?
「坐好!征雁!」雲風涯沒空回答她,忽然來了個急轉彎,闖黃燈往前直衝。
「怎麼回事?」元征雁被甩到車門邊,連忙穩住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麼事?風涯 !」
「沒什麼,你坐好了。」雲風涯目光變得銳利,車速愈來愈快。「該死!剛剛明明 已經甩掉他們了……」
要上陽明山之前,那輛黑頭車跟了一陣子,但是他技巧性地將他們甩掉之後,就以 為他們知難而退了。
沒有想到……他們換了輛車,剛剛又悄悄地跟上來。
吆,真是一群不知道死心的傢伙。
見雲風涯不斷地注視著後照鏡,因此元征雁乾脆回頭看看車後。他們的車後有輛黑 色的轎車,緊跟著不放。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元征雁雖然很想開口詢問,但是突然的緊急煞車,讓她狼狽地險些往前撞去,只能 緊抓著車頂的把手,企圖讓自己鎮定下來。
車子猛地倒退,撞到後面的黑頭車之後,又拐出車道往另一條車輛較少的道路賓士 而去。
這時,不曉得又從哪裡跑出了一堆黑頭車,緊追著他們不放。
「無鞅!快來和我會合!」雲風涯陡地抓起無線電通訊器大喊,讓她嚇了一跳。
怎麼,難道連莫無鞅……不,她怎麼忘了呢?莫無鞅本來就是他的兄弟,自然是跟 他一夥……噢,不,他指的槍手……是黑社會嗎?
元征雁開始覺得自己有些暈眩了,但是接下來隨著風聲一起傳進耳裡的槍擊聲,則 教她連呼吸都快忘了。
「快趴下!征雁!」雲風涯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壓低她的頭。
此刻的他,臉上沒有笑容,只有一種近乎危險的專注,伴著炯亮的目光,再度讓她 詫異不已。
他究竟是誰?
她的心裡也起了疑惑。
不過他顯然在保護她,為什麼呢?
她忽然想起了一個多月以前的意外槍擊,難道那也是針對她而來?所以那個時候雲 風涯才會說,她需要一個保鏢?
「小心!」
「啊!」元征雁尖叫出聲,因為他們的後車窗被打破了。
「你能幫我開車嗎?」
在她驚魂未定之時,聽見雲風涯這麼對她說,她整個人幾乎傻住了。
「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他在她的唇上印了一個吻,然後把方向盤交給 她。
天呀!她有幾個膽子也不夠嚇!
還有,她該死的也不要他用這麼隨便的方法吻她!
但她仍是慌張地握住方向盤,笨拙地和雲風涯換了個位置。
稍後,她眼角瞄見雲風涯異常鎮定地從衣服裡掏出一把銀色的手槍,瞄準了後面。
不……不會吧?
緊接著,她聽見一個像是裝了消音器的槍聲。
「砰」的一聲,後面追逐的其中一輛黑頭車因為輪胎破了,漸漸慢了下來,不過其 他的車還是緊追不捨。
「我的天……我的天呀……」
元征雁握著方向盤的兩手頻頻發抖,她要自己盡量別去聽那些愈來愈響亮的槍聲。
驀地,雲風涯突然悶哼了一聲,讓她的心跳幾乎暫停。
「風涯?」她分神往後一望,屏住了呼吸。「噢,天……你受傷了!你受傷了!」
他的左手手臂中彈,血流如注,但還是以很快的速度在挨彈夾,然後還擊後面的車 輛。
她的心從來沒那麼疼痛過,就好像受傷的是她自己,而不是他。
「不要叫,征雁,我沒事,只是小傷、只是小傷……」雲風涯見她像是歇斯底里的 大喊大叫,連忙安慰她。
「閉嘴!」元征雁吼道,讓他立即噤若寒蟬。「你給我坐好,不要亂動!」
她的表情活像是他要是敢亂動,她就跳過去扁他,讓他的心暖暖的,只能呆呆地笑 著。
幸好,莫無鞅的支援很快就到了。
他引來一堆警察混淆那些黑頭車的注意之後,以無線電通訊器指示元征雁將車駛進 一輛行駛中的貨櫃車中,成功逃脫。
那些黑頭車在一陣混亂後,有一些人被警方逮捕,不過大部分都落荒而逃,才終於 結束了這場混戰。
第八章
「現在,有誰可以向我解釋一下,剛才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貨櫃車中,元征 雁質問車上所有的人。
雲風涯正在接受一個白袍男子的治療。他替雲風涯打了麻醉針,然後開始處理卡在 手臂裡的子彈。
元征雁皺了皺眉頭,目不轉睛地看著該解釋清楚的莫無鞅,以及兩個幾乎長得一模 一樣的兄弟。
「解釋?」
「為什麼要解釋?」
這兩兄弟很不要命地唱起雙簧,立刻遭到她的怒視。
「為什麼不用解釋?你們有義務讓我知道,我為什麼要在槍林彈雨中,開著車到處 跑!」
「哇!她好凶!」
「是凶婆娘!」
墨家兄弟佯裝害怕地抱在一起,教她氣得牙癢癢。
莫無鞅還是和平常一樣,臉上沒什麼表情。「我想,這件事情由風涯來說比較好。 」
所以元征雁只好捺著性子等,等那名看來像是醫生的男人替雲風涯包好傷口,也等 著雲風涯的解釋。
雲風涯的臉色只是稍嫌蒼白了些,但仍面對著元征雁說道:「征雁,是你的父親要 我們來保護你的。」
於是他將邵征洋的委託說了一次。
元征雁聽了,表情比方才更加僵硬,兩手互相絞扭。「我根本就沒有父親,而且我 也不想繼續邵家的任何家產,所以他們根本就是找錯了人,想把我順便殺了而已。」
他們恨不得她死,她很明白。
就是因為如此,她元征雁根本不要邵家的一分一毫,偏偏邵征洋硬是要往她這裡塞 ,讓她陷入危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