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的發怒讓她覺得莫名其妙,她完全不曉得自己哪裡說錯了。
「好,妳說我不能生,那我就證明我有能力讓女人受孕。」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將她拉上床,動手粗暴地扯著她的衣服。
慕戀歡驚慌失措地揮著他的手,「你不可以這麼做,我不要懷孕,我不要生小孩,我不要——」她失聲尖叫著。
他捉住她的手腕,英俊的臉龐罩著一層寒霜,「反正我們都快訂婚了,索性妳就幫我生一個孩子好了,如此一來,就算我們分手後,我爺爺也不會再逼我結婚,這是一舉兩得的事,怎麼我以前卻沒發現?」
他的話徹底嚇壞了慕戀歡,她掙扎的更加用力,「我不要懷孕,你說過不讓我懷孕的,你不可以出爾反爾,不可以!」
「我就是要反悔如何?」他冷笑,扯掉她身上礙事的衣服,動作失去平日的溫柔,粗暴地吻遍她全身。
「走開,我不要懷你的孩子,你離開我的身體!」她急得眼淚直落,不斷的搥打他的寬闊肩膀,「走開,走開!」
她愈是不要,他就愈故意和她的意思背道而馳,俐落的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他伸手罩住她的渾圓肆意揉捻。
「蒼封霬,不要讓我恨你,你聽見了沒有,不要讓我恨你一輩子!」晶瑩的淚水潸然直落,她哭喊著。
聞言,他身形一頓,望著她梨花帶淚的嬌容,有一瞬間,他幾乎想放了她,可是心底卻立刻拂過另一道他尚不瞭解的矛盾思緒,他心一狠,枉顧她的哭泣,挺身貫穿她的體內。
「蒼封霬,我恨你、我恨你!」隨著他每一個抽動,她憤恨的聲音就跟著傳出。
她咬著下唇,含恨的目光緊緊瞅著在她身體上方的男人,她恨他不顧她的想法,她恨他執意要讓她懷孕,她更恨他害她必須親手扼殺小生命!
她恨他,她恨他!
「要恨就恨吧!我並不在乎妳對我是什麼樣的感覺。」他冷漠無情地說道,冰冷的口氣再度傷害了慕戀歡的心。
她太過傷心了,導致她忽略他眸底所閃過的疼惜。
凝視了她半晌,他扳開她緊咬的雙唇,溫柔地吻去她再度滲出血跡的唇瓣。
她別開臉,躲開他的吻。
「……只要不惹我生氣,我想我對妳一向很好,只是妳很喜歡一再的挑戰我的忍耐程度,是妳挑起的怒火,妳就得想法子澆熄它,妳怨不得我這麼對妳。」他的語氣明顯的放軟了一些,只是慕戀歡並不領情。
噙著淚水,她固執地不肯和他說上一句話。
現在不管他說什麼,都不能抹滅她恨他的怒意,她會恨他到底的,她絕對會的。
眉宇緊緊的皺起,不曉得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居然開始在意起她的想法,他想竭盡所能的寵她,讓她對他綻放最燦爛耀眼的笑靨,只是——他不曉得該怎麼控制自己的脾氣。
他不曾想寵過任何人,向來都是世界圍著他轉,所以他不曉得當他要繞著別人轉時,他該怎麼做,他無法卸下自己高傲的自尊,所以一旦有不合他意的,他就會習慣性的動怒,礙於面子的問題,他會變得更加暴躁,而到頭來,受傷的卻是他想寵愛和疼惜的那個人……
該死!他低咒著,恨透了自己如此矛盾的心理。
***
輕柔地拂去她眼角的淚痕,望著她的睡容,他無法形容心底是什麼樣的感受。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她哭,就連他第一次佔有她時,她都不曾流下半滴眼淚,為什麼現在她卻傷心的好像他做了極度對不起她的事,把他都搞糊塗了。
他很想拒絕承認她在他心中佔有一席之地,只是,事實已不容他再狡辯,看見她哭,他整個心都擰成了一團,想開口安慰她,卻適得其反的惹她更加生氣,他第一次覺得向來呼風喚雨的自己竟是如此的窩囊。
難道他真的已經對她下了感情?何時的事?為什麼他一直沒有發覺?
他愛她!?他也會愛人?
一直以為自己是沒心沒肺的,因為他從不知道何謂愛情,更不曉得什麼叫作戀愛的滋味,原來他只是還沒找到一個可以讓他自動投入心思的女人,所以他才有此錯覺。
對她……應該是愛吧?愛應該就是如此吧!
被她的一舉一動牽引著自己所有的思緒,他的眼睛裡只剩下她一個,容不下其他人,也容不下她與其他男人有所接觸,那種強烈的佔有慾應該是愛她才會有的是不是?
倘若是一個他不愛的女人,他甚至連多看她一眼都嫌煩,更不可能兩顆眼睛隨著她打轉,這是愛吧?這應該是愛吧?
***
「這的確是愛。」龐浩則拍拍他的肩膀,「你愛上她了。」
「為什麼?」他不懂,「我為什麼會愛上她?為什麼我不會愛上別人,偏偏就是愛上她?」
「老兄,愛情是沒有道理可言的,她就是剛好合你的眼,所以你自然就愛上她,有人說,這叫你們互相欠過債的去遇到了,所以自然會在一塊。」
「我還是不明白,愛情怎會來的無影無蹤?」
龐浩則歎了口氣,「封霬,愛情是無法去追根究底的,愛情只是一種感覺,就好像你今天拿到一枝筆,寫起來覺得很好寫,可是別人不見得也這麼覺得。
愛情就是這樣,筆好不好寫跟你愛不愛她是相同的道理,只是你自己的感覺罷了,你要怎麼去追根究底?把筆拆了,看看它的構造如何?
好,就算你真的把筆拆了,但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當你把筆拆了時,它變成一樣樣的元件,你無法拿起其中一個東西來寫字,因為你覺得好寫的,是這些元件組合起來的那枝筆。
相同道理,你愛的並不是慕戀歡身上的某一部分而已,你愛的是她這個人,她的人就包括她的一切,懂嗎?她身上的東西要是換了其中一樣,或許你就不會愛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