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女兒美麗的容顏,慕父就好像看見他已過世的妻子,她們母女長得是那麼的相像,就連僅有的遺憾也一模一樣……思及此,眸子不禁深沉了些。
發現父親露出傷感的神情,戀歡知道她父親一定又是因為看到她而聯想到母親。
她連忙轉移話題,「對了爸,我聽說蒼爺爺的孫子早就從美國回來,可是我一直沒遇見過他,他長得怎樣?有蒼叔那樣的帥嗎?還是遺傳到蒼姨的美麗?」
「妳蒼叔和蒼姨的優點他都遺傳到了,不過他的個性太過冷漠,看見他就好比看到千年不化的寒冰,整個人冷颼颼的,他回來也好幾年了,我甚至不曾見他笑過。」
「那他不就是個很可怕的人?」嘖!一想到以後將會有不少時間得和這樣的人相處,她就覺得前途坎坷。
「聽說他做事毫不留情,商場上的人似乎都很怕惹到他,不過妳也曉得,我只是個小小公務員,和他沒有任何利害關係,所以每次他看見我,都會和我禮貌性的寒暄幾句,感覺起來是還挺紳士的。」
「那是對你,要是對他的敵人,我看他的紳士風範早就跑得不見蹤影,他不像獅子上前狠狠啃咬人一頓就很不錯了。」
「有可能,反正我們沒事不要去招惹他就好了,不過以後他就是妳的僱主了,到他那裡工作眼睛一定要放亮點,不要到時候被人轟回來,那妳老爸我的面子就沒處擺了,知不知道?」慕父謹慎的再三叮嚀。
慕戀歡揚起燦爛的笑容,「是,遵命,父親大人。」
慕父深深一笑,伸手習慣性的揉揉她的頭,「小丫頭。」
她父親的舉動讓她唇邊的笑意漾得更深,她都二十八歲了,她父親還像對小時候的她一樣,喜歡揉著她的頭,好像她還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孩般,不過她喜歡這種感覺,因為這樣彷彿永遠被父母呵護著,讓她覺得很幸福。
***
晚上在家和她父親一塊吃過晚飯後,休息了一會兒,她就決定要回到台北去,因為她明天是上晚班,所以她這個時候連夜開車回台北,還有時間可以休息,待明天下午再去上班。
「晚上在高速公路開車一定要小心,如果覺得累了,就到休息站去打個盹,千萬不要硬撐,很危險的知不知道?」慕父不斷的交代著她,要她小心再小心。
「你放心,我會的,你看我像是那種會虐待自己的人嗎?如果我真的累了,一定會去休息站休息的,相信我。」
「嗯!」
「我下個禮拜就回來了,爸自己也要小心一點。」
「我會的,路上小心,拜拜。」
「拜拜。」對父親揮揮手,她輕輕的踩下油門,往前移動。
車子出了街口,看見轉角處有一家便利商店,她忽然想到自己似乎沒帶開水上路,於是暫時把車停到路旁,下車去買瓶礦泉水,以便在路上口渴時可以飲用。
等待排隊結帳時,她的手機驀然響起,她快速地接起。
「喂?」
「喂,戀歡嗎?我是虹儀。」
「有什麼事嗎?」
「妳現在人在哪裡?醫院有個手術希望能由妳來動刀。」
「有個手術在等我?」聽見鄭虹儀的話,慕戀歡呆了一下,「可是我現在人在高雄,一時間也趕不回台北呀!」
排在她後頭的蒼封霬聽見她的話,稍微瞥了她一眼。
「什麼!?妳現在人在高雄?」鄭虹儀微訝。
「嗯,我今天放假,所以先把一些東西搬回家,是什麼樣的手術?為什麼需要我來動刀?醫院那麼多醫生,真的沒人有把握動這個刀嗎?」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手術,只是對方要求一定要妳動刀不可,否則堅決不肯進手術房。」
「誰要求一定要由我來動刀?」她把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空出手來從錢包拿出錢邊給店員結帳。
結完帳,她走到外頭,站在門口繼續講著電話,完全沒注意到自己是否已經擋到別人的去路。
鄭虹儀說了一個民意代表的名字,「是他的弟弟,而且他現在就在我旁邊。」要不是他用身份請出院長,硬逼她一定要打通電話給慕戀歡,她才懶得理他。
「又是他們,這次他們又有什麼毛病了?有嚴重到需要動手術嗎?」
一提到那對民意代表兄弟她就有氣,每次他們兩人都藉故到醫院,美其名是生病要找她看,實則是找盡任何機會吃她豆腐,就算她曾多次義正辭嚴地指責他們的行為,他們仍毫不在意依然故我,不只她討厭他們兩個,連全醫院的人也都討厭他們。
「急性盲腸炎。」
美眸快速地眨了眨,「妳確定?」
「百分之百。」
完美的紅唇上揚成一抹得意的弧度,「活該他得這種病,妳把利害關係告訴他了沒?」
「沒有。」鄭虹儀狡黠地笑了下,她不那麼快告訴那個民意代表的弟弟所得的急性盲腸炎,不趕快動手術會有何後果,目的就是想讓他再多痛一會兒,藉此整整他。
知道她的想法,慕戀歡也暗自竊笑了幾聲,「告訴他,如果他想痛死的話,那就等我開車回到台北再說,不然的話,就叫他讓其他醫生操刀,順便補充他一句,我現在正塞在高速公路上,而且已經塞了兩個小時,現在人還在岡山附近,預估要回到台北,可能還需要八個鐘頭的時間。」
「妳不是說真的吧?妳真的堵在高速公路上?」鄭虹儀故意裝出驚愕的表情,演戲給一旁的顧人怨兄弟看。
「當然是假的,我還沒上高速公路,反正要我現在立刻趕回台北是不可能的事,而且他也沒辦法熬那麼久,他若真的還想保住小命,唯有請別人動刀一途,我是愛莫能助。」
「我懂,好吧!我會告訴他的,妳開車小心點,拜拜。」
「拜拜。」笑著收起手機,甫抬起頭,這才愕然發現,她居然整個人杵在門口,讓想進出店裡的人都不得而入,一大群人就這麼睜大眼睛盯著她直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