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到底是來我家幹嘛的?」口氣開始不友善了,每次碰到他就會讓她心情無法平靜,她很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萬晃臣聞言回頭要答話,卻剛好拐到陳曦遞過來的薯條,差點整包掉在地上,還好他反應快,長手一撈接個正著。
駱繽頤面色鐵青,她一點也不想去想像那包薯條撒滿地的樣子。
他把薯條放在桌上,一派輕鬆地答道:「喔,我今天剛搬到這棟大廈的三樓,來跟你打個招呼。」
「哇!你跟繽頤變鄰居了,那以後要打麻將就很方便了啊!」常艷羽腦筋轉好快,雞塊丟到旁邊去,很興奮地拉著萬晃臣劈頭就問:「你會不會打麻將?」她對三人麻將早就玩得很膩了,這傢伙一看就知道是個超級好牌友,怎麼可以放過他?
「會打。」萬晃臣被常艷羽的積極嚇一跳。「可是不是很會。」
「會排牌就好了!」常艷羽眼睛一亮,陳曦馬上鼓掌,她們哇的一聲跳離沙發,摩拳擦掌,準備要到麻將桌上再殺一回。
「啊--」見可樂被兩人一撞快翻倒,駱繽頤臉色大變。她的地毯、她的波斯地毯啊……
萬晃臣穩穩接住,馬上用蓋子蓋緊。
他蹲到地上,用厚紙巾把地板上的炸雞碎片撿拾乾淨,然後用不知哪裡變出來的濕紙巾仔細擦過,再把沒吃完的炸雞「殘骸」統統收集到塑膠袋裡。
桶子裡還有沒吃的炸雞,他把封口蓋緊,避免食物暴露在空氣中太久而變味。
臬上先用濕紙巾擦拭過,再用乾面紙擦一遍。
他仔細且迅速地把一片混亂收拾到他來之前的模樣。常艷羽和陳曦看得傻眼,沒看過男人這麼細心的,他的龜毛跟駱繽頤簡直有得比。
哼,算你識相!駱繽頤雙手抱胸,冷眼看著這一幕。
可是看著他要把塑膠袋放進垃圾桶,她又想大叫阻止。那是吃的東西耶,擺在室內會發臭的,有沒有點常識啊?
「這個我等下拿去樓下丟喔。」萬晃臣綁起垃圾袋口,很自然地說道。然後他起身打開大門,將垃圾放在外面地上。
「東西吃完,人也該走了吧?」等他關上門走進來,跟她目光交錯的那剎那,駱繽頤好冷酷地對他說。
看著他把她家當作自己家一樣,她應該要有一種隱私權被侵犯的不舒服感。
奇怪的是,她好像並不覺得討厭。
這點很糟糕,她理智且冷靜,她的生活和情緒應該都要在她的控制之下,這個人卻這麼輕易就闖入她的圈子,還跟她朋友混熟。
他是何居心?!
「還沒啦!摸個一圈再說。」常艷羽不愧是麻將世家出生的,她媽媽愛打,她姐姐也愛打,逮到機會就想打,她對麻將的熱愛真是沒話說。
「就是啊!」陳曦趕快附和。
她沒男朋友,現在才七點多,晚餐也吃完了,剩下的時間要怎麼消磨?她可不想回家獨守空屋。
「艷羽,你男友來接你怎麼辦?」不想讓萬晃臣再待下去了,駱繽頤趕快祭出另一招,希望激起戀愛中女人沒義氣的一面。
「他來,叫他等一下就好了。」常艷羽故意一臉受傷的表情。「繽頤,你趕我們走?」
「不是。」駱繽頤咬牙,懷疑她根本不是真要打麻將,而是要看好戲。
「明天是周休有什麼關係?」陳曦嚷嚷。「難得有同事來找你,他還帶了一桶外帶全家餐表示誠意,你不會想把人家趕走吧?」
白目陳曦,還說得理直氣壯,好像她不讓他留下就是很小氣。
駱繽頤認命地說:「打就打。」
瞄到常艷羽對陳曦比.了個「贊」的手勢,她歎一口氣。怎麼她皇帝不急,她的朋友們個個比太監還急,她就真的這麼沒人愛嗎?
她抬頭,看見萬晃臣對她笑,她冷冷地瞪他,他不以為意,還拉了張椅子要她坐下。
他的挺拔身影落在她窄小的屋裡,怎麼還是這麼耀眼?
她甚至已經在強迫自己不要注意他的舉動,可是卻還是為他剛才貼心地幫她收拾而暗自竊喜。
慘了,她連他的底細都還沒摸清,難道這顆心就要開始為他動盪不安了嗎?
第五章
嘩啦嘩啦開始洗牌,四雙手在桌面上攪和。
駱繽頤坐在萬晃臣正對面,她正襟危坐,已經好久沒有這種緊張的感覺。
一向都是她和兩個好友的三人牌局,怎麼今天多出了一雙手,她不習慣。
當手指尖不小心碰到那雙手時,她感覺自己的呼吸好像亂掉了,空氣有些緊繃,沒有人感受到今天有什麼不同嗎?
他慣用的古龍水香味漫進她鼻間,隔著麻將桌,他強烈的存在感還是讓她沒辦法專心,連排牌那麼習慣做的動作,也變得好生硬。
驀地她彷彿感覺有道視線射來,她無意識地抬頭,發現他正盯著她瞧。
她慌了,雖然只是一個眼神,也許是他無意,也許是巧合,卻讓她心慌得把排好的牌給推倒了。
「繽頤,你在幹嘛?」常艷羽笑她。「你很緊張喔。」
駱繽頤面無表情,把翻倒的牌重新排好。「沒事,手滑了。」
剛才是怎麼一回事?她沒看錯吧,他看著她的眼神好溫柔,害她一時突然手足無措,像個小女生。
「別擔心,我不太會玩,你們盡量殺。」萬晃臣笑笑地這麼說,另外兩個人心中好樂。
「我們剛才已經小玩了一下,繽頤今天的運氣特別差,你要讓讓她喔。」陳曦馬上幫駱繽頤求饒。
雞婆。駱繽頤銳眼掃了陳曦一下。
她低聲道:「不必。」怎麼搞的,今天好像大家的焦點都集中在她身上?
幹嘛把他們硬湊在一起?面對她這兩個熱情過了頭的好友,他一定很苦惱吧?
「好吧,那我不胡她。」萬晃臣馬上微笑反應。沒錯,他的確想偏袒她。
聽他這麼說,駱繽頤嚇一跳,對上他的眼,他對她俏皮地眨眨眼,空氣中流動著莫名的曖昧氛圍,她一時腦袋空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