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脾氣可是出名的硬,他賴著不走,她就更不想理他。
是怎樣?當我是透明人啊?!萬晃臣額際青筋跳動,真想當場把她的報紙抽掉,告訴她什麼叫做人的基本禮儀!要不是因為有任務在身,必須跟所有同事混熟,他幹嘛把自己的尊嚴送給她踐踏啊?!
他真的快爆發了,迷人笑容此時已經扭曲變形。
幸好這時服務生來通知,她們三個人在等的包廂已經清潔好了。
常艷羽這時才回神,趕緊問道:「請問你是……」他太勇敢了,她簡直想為他幾近於不要臉的風度喝彩。
「我叫萬晃臣,是繽頤的新同事,公司裡的同事約了今天唱歌。」終於有人要理他了耶,萬晃臣感動得想哭。
「你好!」陳曦熱情地打招呼。不只因為欣賞他的不怕死,更因為他長得特別帥。「我們在310包廂,等一下可以來找我們玩啊。」
「OK!」他很爽快地答應了,假裝沒注意到駱繽頤正沉著臉疊報紙。
她起身,故意像陌生人一樣從他身旁擦身而過,萬晃臣這時才發現,其實她還蠻嬌小的。
她的髮絲輕揚,他聞到空氣中一抹淡淡的幽香,優雅而輕柔。這香味彷彿也是冷的,適合她,也適合這微涼的天氣。
那是女人才有的味道。
突然他氣消了,自己畢竟是男人,多讓她一點也是應該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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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真的很無聊。」駱繽頤坐在位子上懶懶地說。
不理那兩張畫滿問號、欲言又止的臉,她打開桌上的濕紙巾,習慣性地擦拭麥克風。
「哇!新同事耶!駱繽頤你真的出運了,我們公司裡哪有那麼帥的男人啊!」陳曦簡直比她還開心。「那男的很不錯啊!近水樓台先得月,你要加油喔!」
「對啊,還有酒窩耶,有酒窩的男人很溫柔喔。」常艷羽一邊拚命點歌,一邊不忘回頭附和。「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敢主動找你講話,特有種!」
「他會不會對你有意思啊?!」異口同聲地問出了這個問題,她們一起盯著駱繽頤看,好奇她會有什麼反應。
結果,不出所料,她表情完全沒變,嘴巴依舊刻薄。
「我也覺得很奇怪,要搞好人際關係,也不用做得這麼卑微吧?他根本有問題,搞不好根本是別的公司派來的間諜。」
「拜託喔--」常艷羽簡直要昏倒了,條件這麼讚的男人來跟駱繽頤示好,她竟然把人家想成那樣?「你才有問題咧!」
「對嘛!你有被害妄想症啊?」陳曦用力點頭。「連這種絕品男人出現你都可以無動於衷,證明你真的很冷感耶。」
「人家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難不成你真的想這樣過十年?你失戀到現在已經單身三年了吧?這個療傷期還不夠久嗎?」常艷羽的個性就是這樣,一急起來心直口快。
駱繽頤看著螢冪,沒說話。音樂錄影帶裡的男女主角分手,女的淚流滿面,男的一臉冷漠轉身離去。
她想起很久之前,她也曾那麼傷心地為一個男人掉淚,經過了三年,她早忘了那是什麼感覺。那次之後,她再也沒哭過。
其實,她早忘了的,是戀愛的感覺。她感覺不到什麼是臉紅心跳、什麼是又羞又喜,已經很久很久了。
「厚,你真的很愛亂講話耶!」陳曦用力推了常艷羽一下。
「啊,最近有一首『七月七日晴』超好聽的,是誰唱的啊?」常艷羽察覺到自己的失言,遲鈍的陳曦鐵定幫不上忙,她只好自己轉移話題。
轉得好!陳曦幾乎想給她鼓掌。「好像是那個誰……」「錢櫃」裡的冷氣開得太強了,害她沒辦法思考。
「許慧欣的。」駱繽頤突然回答道,語氣一如往常。
「啊!對對對!趕快點!」她們鬆了一口氣,趕緊手忙腳亂地點起歌。
駱繽頤淡淡地笑著。
怎麼會怪她們呢?那麼久的事情了,她已經不在乎那些模糊的傷痛,記得的只有她們一直在身旁。
這種相互依賴的感覺很不錯,雖然常艷羽已經有自己的幸福了,會讓她覺得有些寂寞,但她也真的很替她開心。
這時螢幕上跳出下一首歌--那英的《乾脆》。
「繽頤,你的歌!」陳曦很體貼地獻上麥克風。
「喔--好耶好耶!」常艷羽吹起口哨。
真是的,這是很悲傷的歌啊,被她們鬧得一點氣氛都沒有。
駱繽頤皺皺眉清清喉嚨,拿起麥克風,音樂揚起,她很嚴肅地盯著螢幕逐字唱了起來。
其實她根本不愛唱歌,因為常常會走音。要不是跟她們太熟了,她根本不想獻醜。
「早知道是這樣如夢一場,我又何必把淚鎖在自己眼眶,讓你去瘋,讓你去狂,讓你在沒有我的地方堅強……」
嗯……今天的感覺還不錯,沒怎麼走音喔。
駱繽頤雖然沒什麼表情,心裡卻開始微微有些得意。
「喔--贊喔!」另外兩人又開始起哄。
「你說一個人的美麗是認真,兩個人能在一起是緣分,早知道是這樣……」駱繽頤好認真地唱著,陶醉在自己難得沒走音的歌聲中。
叩!叩!
有人敲門耶,常艷羽抬頭。奇怪,她們有按服務鈴嗎?
門開了,是駱繽頤的額侵享,他站在門口露出酒窩,對她們笑得好可愛。
「哇!你真的來了啊?」常艷羽立刻站起身迎接。真不愧是八面玲瓏的超級業務員,立刻讓人感覺賓至如歸。
駱繽頤的歌聲在門開的瞬間立刻荒腔走板,當場唱不下去。她把麥克風重重放在桌上,抬起頭、看見他對她笑,笑得很溫柔,她卻覺得好刺眼。
「繼續唱啊,蠻好聽的啊。」萬晃臣走進來,放了一袋東西在桌上。「我帶了點東西給你們吃。」才唱了一會兒歌,萬晃臣就跟同事們全混熟了,想想現在整個公司裡,就是駱繽頤跟他最陌生,於是他趕快買了食物來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