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知這招馬屁拍到馬腿上,只見三少爺的臉色一沉。「小珞子,見到前面那塊巨石沒有?」
「喔,看見了,好大一顆,那石頭怎麼了?」
「把它搬起來,如果搬不動你就別回來找我。」
「哇!不會吧,三少爺!」
「再嚷,再嚷我就要你一路上搬著它,看你還敢不敢多嘴。」
「您饒了我吧,三少爺!」小珞子哀號著。
於嵐搖著扇子說:「我就在那顆大樹下休息,等你什麼時候搬動了,咱們就什麼時候再走。」
「三少爺……」
對他求饒的話充耳不聞,於嵐走到樹下。不知早上清醒時,她可有傷心掉淚?
應該是有吧。於嵐歎氣,她那既愛強逞又常常克制不住的淚腺,總是輕易就斷了,婆娑淚眼的模樣,他輕易就可以想像得到。
路上不知有多少次,自己都想走回頭路。
但就算是強行將她帶離,那又如何?她的心必定會有一部分駐留在神水村中。
他是貪心而獨佔的,沒有百份之百的她,他將永不知足。短暫的分別確實非常難熬,但這正是他們的試驗,假如她愛他愛得足以洗心革面,他也希望她愛自己愛得足以棄一切跟隨他而來。
如果她真的那麼做,自己會握著她的手,帶她一起浪跡天涯,實現他過去未曾有機會實現的夢想——踏遍天下、尋訪名川勝景、悠遊神州。
哎……「如果」,畢竟只是「如果」。
「抱歉,這位公子,我迷路了。你知道……」
身後傳來女子的聲音,於嵐回過頭去,撞上一雙盈滿笑意的水瞳眸。
「……滕家要怎麼走嗎?」
「裴奴?!」
譚裴奴摘下斗笠,熱淚盈眶地說:「你願意帶我走嗎?於嵐。」
「你……你這是怎麼回事?」
連裴奴都很難相信這世上會有如此巧合。
那天於嵐他們離開後,柳岸老伯找上她家,說是想送一瓶酒給於嵐作為餞別之禮,結果於嵐還沒見到,柳岸老伯卻見到了十八年前被迫拆散的情人。
沒錯,譚大娘與柳岸十八年前的一場悲戀,最後生下了裴奴。
造化弄人,讓他們彼此相思了十八年,等候了十八年,但等待終究是有代價的,他們重逢後,一切的誤會都解開,而裴奴也和柳岸父女相認,她終於有個爹爹了。
娘親有了爹爹在身邊,她立刻向他們坦承其實於嵐曾經向她求婚的事,只是因為害怕會獨留娘親一人終老,所以沒有答應。譚母二話不說就替女兒打包了行囊,直說人生不能重來,要在幸福上門來時,就緊緊地捉住。
結果,她人就在這兒了。
不提這一路上的提心吊膽,深怕自己會追不上他們。裴奴環住了心上人的頸子,再問了一次。「我還可以跟你同行嗎?於嵐。」
震驚過後,油然的喜悅誕生,他伸手捧著她的臉頰說:「問那什麼傻話,這一路上有你美人相隨,我夫復何求?」
就讓解釋留到腦後,此刻先讓他好好親吻這主動飛入他懷中的珍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