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少爺交代不能讓妳外出。」女傭為難地回道。
「他人呢?」
「有事去處理,不過等一下就會回來了。」
「這樣啊……」單紅帕思忖了下,兩道祈求的眼神落在女傭臉上。「那麼我可不可以到前面的沙灘去走一走?」
聞言,女傭立刻搖頭。「對不起,我無法作主,麻煩妳等少爺回來後再詢問他好不好?」
「不好,我現在就想出去。請妳讓我出門,我散完心之後會回來的。」她再度請求著。
「可是……」女傭見不得她神情淒苦,開始心軟。
「拜託,我不會給妳製造任何麻煩的!」單紅帕保證道。
女傭小心翼翼地問:「妳就只是去海邊逛逛?」
「是!」單紅帕用力點頭。
「這樣啊,這樣子的話……」女傭想了想,準備點頭答應了。
「她習慣不守承諾,妳別上當了。」一道指控從門口傳來,冷冽地刺進單紅帕的心底深處。
「那將……」單紅帕一怔,無力了。
漆黑的雙眸蒙上一層淡淡的嗜血之氣,那將雖是看著單紅帕,然而話卻是說給女傭聽的。「妳差點就上了她的當,這個女人不會遵守承諾的。」
到底是誰沒有遵守承諾?打從「重逢」之後,他就一直抓著這點指責她,問題是,不守承諾的人是他不是她啊!
「反正你是跟我對上了。」單紅帕終於認清楚事實。
「我不是跟妳對上,我是在跟惡勢力對抗。」那將眼神陰森。
惡勢力?她是惡勢力?
一股氣不斷湧上,她頭好痛、好痛。「請問你還要監禁我多久?那些刑事組的人員怎麼還不來對我進行調查?你並不是公權力的執行者,根本沒有資格把我困在這裡!」她不想再面對他了,不想!
忿忿的身影直接走出房門,詭異的是,那將居然也沒攔下她,就這麼任由她一路走出別墅,往沙灘的方向而去。她用力地走著,煩躁地大步走著,儘管已經氣喘吁吁,可是背後沉甸甸的壓力仍然清楚地存在著。
「妳以為妳逃得掉?」聲音雖冷淡,卻激得她體內的血液再度往上衝。
「我不是要逃,我只是想找機會證明自己的清白!」她不應該再對他有所期待,更不該讓心湖因他而泛起漣漪。那將只會陷害她,只會讓她不好過,就像現在,不分青紅皂白地就視她為罪人。
「妳有清白可言?」一字一句的問話充滿著森冷味道。「那好,妳告訴我,妳要用什麼方式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魔鬼還好意思問她?她先前是那麼拚命地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可他卻把她的辦法通通否決掉了。
現在要重新尋找線索,又得花費一番工夫。
「要不我來替妳想一個法子。」那將突然給了她建議。
單紅帕一驚,停下腳步,疑惑地回身。
海風吹來,他俊挺的面容突然被一片暗影給遮蓋住,只剩下犀利迫人的寒瞳。「妳就跳海以茲證明,如何?」半晌後,那將說出了提議。
單紅帕瞠大眼睛,他竟然建議她跳海?他叫她去跳海?!
那將一步一步地走向她,冷酷的眼神裡充滿著鼓勵她跳海的波紋。
「如何?妳敢不敢用生命起誓?」他問著。
「我……我去跳海……」濃重的壓力逼得她好不舒服,身子也無法動彈。
他就停在她面前,直視著她。突然,他攔腰將她抱起,薄唇一彎,很好心地說道:「我可以幫助妳。」
她啞聲。不會吧?不會吧?他不會真想取她性命吧?她不敢相信地看著他,僵硬的身子開始抖著、抖著……
「你真要我跳海?你要我背負畏罪自殺的不名譽罪名是不是?不要,我才不會這麼笨!你只是在嚇唬我對不對?你才不敢這樣對待我……」
「我何必嚇唬妳?對付妳這種早該被千刀萬剮的女人,我不需要心軟。」他抱著她開始一步一步往海裡走去。
他該不會是認真的吧?「我……我不會游泳,我怕水啊!」她驚慌地嚷著。
他充耳不聞地繼續往海中走去。
「我怕水!真的很怕水……」她慌亂地抓緊他,唇色發白,已然魂不附體。他是當真的!他是真要把她丟下海去!
當身子、臉龐一沾上海水,她的眼前立刻發黑。
「啊--」才微張口,就有海水灌入她嘴裡,她好害怕,好怕、好怕!「咕嚕……咕嚕、咕嚕……咳咳咳……」她恐慌地強摟住他的脖子,怕被淹死。「別呀!咕、咕嚕……別……」她又喝到海水了,好鹹。她會被嗆死、鹹死的!
那將低頭看著她,海浪一波一波地湧上,雖然只打到他的腰際,卻漫上她的臉蛋,而她恐慌得像是要死去似的。
會死的、會死的……他會把她丟進海水裡淹死的!自小就怕水的單紅帕害怕地不斷驚聲尖叫。
「不--咳咳咳……」他竟然這麼狠絕!她曾經是那麼的喜歡他,也以為他是安全的倚靠、她的港灣。但如今終於明瞭,原來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果然,不能夠僅憑感覺就釋放自己的感情,感覺不可信,要相處過呀,得相處過啊……
瀕死的恐懼讓她的身體抖著、心也抖著。
可是……過了好一段時間了,怎麼沒再感覺到海水撲面?
是怎樣?她死去了嗎?
單紅帕慢慢地、慢慢地睜開眼睛,這才發現那將已經把她帶上了沙灘。
……她沒死,她得救了。
單紅帕頹靡地鬆了口氣,無神的杏眸望向他的臉龐。他立體的五官沒有太多的表情,但她仍感覺得到他強烈散發出的不友善。
「你、你要把我害死才甘心?」她氣弱地說著。那將已經殺死一見鍾情的美麗幻夢了,她現在好後悔認識他……好後悔……
脆弱的臉蛋是如此的惹人心疼,每一次,單紅帕都能靠著這項利器令他軟了心,忘記她是個背叛者。
「放我下……唔……」話還來不及說完,單紅帕眼前突然一黑,瞬時昏厥了過去,倒在他的臂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