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喔,不會衰到連電話都壞掉了吧?
她頻頻按著按鍵,可是電話那端連半點聲音都沒有,顯然這具電話此刻是當機狀態。
「親愛的主啊,謝謝禰如此考驗我的應變能力和耐心。」她翻了翻白眼,歎氣著爬起身來,去洗掉滿手的黏黏膩膩。
幸虧水龍頭沒有宣告不治。
銀當洗完了手,百無聊賴地回到客廳,瞪著不講義氣棄她而去的電視。
外頭的天色漸漸地暗了,城市開始點燃了滿城燈火,閃閃爍爍動人而美麗。
銀當看了看表,都七點鐘了,他們怎麼還沒回來呢?會不會是計畫有變?
但再怎麼樣,拓時也會打個電話告訴她一聲的……
她哎呀一聲,瞬間想到一件事——
「電話壞掉了,我的手機又沒帶,他當然聯絡不到我。」
看樣子不求救不行了。
銀當光著腳丫於打開門,卻在腳底觸及到外頭地毯的那一剎那發現自己沒有穿鞋子,可是等到她轉身要回去穿鞋時,房門已經關上了。
啊!她的房卡沒有拿出來!
「救人啊。」她欲哭無淚,無助地瞪著緊閉的金色大門。
實在沒辦法了,銀當只好強忍著尷尬和羞窘,光著腳丫子按下電梯到一樓大廳。
等到電梯終於在一樓開啟,她並沒有立刻走出電梯,而是躲在電梯門邊探頭探腦,留意著飯店大廳會不會有太多人。
噫,人還不少呢。
銀當心臟怦怦亂跳,緊張兮兮地在那兒等待著,可是眼看投宿或回來的客人越來越多了,再這樣下去恐怕臉會丟得更大,她只好一咬牙,滾燙著小臉衝了出去。
只要她跑得夠快,大家就不會注意到她沒穿鞋吧?
她自欺欺人,過度樂觀地想著,直到奔近了櫃檯,這才發現幾乎全大廳的人都在看她。
「我我我……我是住總統套房的沈太太,我房間的電視壞了,電話也不通,房門又鎖上,我還忘記穿鞋子……」她羞愧到極點,在面對親切的櫃檯小姐時,簡直拾不起頭來。
「原來是沈夫人。」櫃檯小姐低呼,「抱歉、抱歉,我們馬上為您處理……我這兒有飯店內的拖鞋,您需不需要先換上?」
「太好了,謝謝妳。」她鬆了一口氣。
櫃檯小姐先通知房務部經理和維修人員,然後轉身在後面木質櫃裡找著拖鞋,但越找臉上越迷惑。
「咦,平常這裡有很多雙拖鞋的啊,怎麼現在會連一雙都不剩了?」她納悶不解的自言自語。
「我知道是什麼原因。」銀當苦笑。
「嗯?」
銀當歎了口氣,認命道:「沒關係,不用找了,我可以光著腳回樓上的。」
「非常非常的抱歉。」櫃檯小姐拚命致歉,「那麼我陪您上去吧,我們經理與維修人員應該已經趕往樓上了。」
「謝謝。不好意思再麻煩妳了,我自己可以的。」
銀當把心一橫,反正丟臉又不會死,她強迫自己不要注意其它人的目光,光著腳越過大廳,走進電梯裡。
有外國客人和她搭同一部電梯,驚艷又迷惑地看著她的小腳丫時,她甚至大方地露齒一笑。
「很時尚吧?」
誰知那名高大的外國男人堅持要認識她,銀當操著那口蹩腳的英文解釋自己已經結婚了,卻還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電梯。
等到這一堆亂七八糟的混亂終於結束了以後,銀當已經累趴在長沙發上喘大氣了。
晚上九點了,「魔戒」演完了,她的心情也蕩到谷底了。
為什麼他們還沒回來呢?拓時是真的把她忘得一乾二淨了嗎?
也許是因為人在異鄉,加上先前又遇到那麼多倒霉事,銀當終於忍不住伏在沙發上掉眼淚。
拓時打開房門,映入眼簾的就是淚眼汪汪、楚楚可憐的妻子。
他心頭一緊,快步走到她身旁,溫柔地撫摸她的頭,歉然道:「對不起。」
銀當倏然抬頭,驚喜地看著他,「拓時!」
他輕輕抱起她,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妳吃過飯了嗎?」
她搖搖頭,又想哭了。「你好晚回來。」
「對不起,簽完約後張老堅持帶我們到他的產業走走,吃晚飯的時候我想回來接妳一起去,但是又考慮到妳可能不太喜歡這樣社交的場合,所以……」
「我以為你忘記我人在哪裡了,下次……下次我也可以陪你出席,幫你做做公關啊。」她幽怨地道。
「我並不需要我的妻子那麼累地為我做公關。」他有一絲傲然地微笑,寵愛地輕吻她的發頂。「我只是怕妳不習慣在那種場合被頻頻奉承到作嘔,我知道妳是最天真自然的,那樣複雜偽善的地方不適合妳。」
這到底是褒還是貶啊?
銀當想不明白,但最重要的是,現在拓時回來了!
只憑這一點,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不敢有半絲的抱怨或氣惱了。
她緊緊地環抱住他的腰,輕歎著偎近他。「我很想你,奇怪,你才去了幾個小時,我卻像是有一整年沒看見你了,怎麼會這樣呢?」
聞言,拓時心底溫暖感動極了,低沉地笑道:「這或許就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吧。」
她舒服地靠著他,忽然打了個呵欠.
他一怔,低低笑了起來,「睡吧,我在這裡守著妳,妳安心睡吧。」
未等他話說完,銀當已經沉沉地睡倒在他懷裡了。
拓時就這樣緊擁著她,鼻端嗅聞著她淡淡的水蜜桃香氣,也跟著睡著了。
第八章
「早安!早安!早安!」
一大清早,銀當就在大床上跳著,興奮地喚醒了拓時。
昨晚拓時睡到半夜醒了,便將她抱進臥房的床上,自己則是去沖了個澡,然後在書桌前坐下打開筆記型計算機,和美國那端聯機。
他在華爾街股市網絡上交易了半個小時,就成功賺進了一、兩千萬,隨後結束交易,並不貪心想要乘勝追擊。
這就是他的策略與原則之一,也因為如此大膽又謹慎的作法,所以他從未在起起伏伏的股市中虧損過半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