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君立中揚起一抹微笑,今兒個她便在外頭晃個一天,順道想想該如何擺脫那傢伙。
不過她的笑很快便僵在臉上,換成了難看的嘴角抽動。
一頂轎子正緩緩從街口出現,朝她迎面而來,最後停在她乘坐的馬車邊。轎夫掀簾,裡頭的人下轎,竟是一身華服打扮,像孔雀般招搖的——芙蓉!
甫一下轎,她的美貌便引起了週遭眾人驚艷的目光。
而那些驚艷的目光,卻讓君立中懊惱得想拔腿就跑!
這般招搖、這般引人注目,不用想也知道這傢伙絕對是想拖她下水,製造話題!
「抱歉!」伏龍笑吟吟地走向前,「讓君少爺久候了。」
而在君立中試圖撇清的話出口前,他用著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說:「你該知曉怎麼做吧?有『秘密』的君少爺。」
「卑鄙!卑鄙!」君立中咬牙低咒,老大不甘願地伸出手來攙住他。
如此的舉動,無疑是在眾人面前宣告了君家少爺與這位美人的關係。
羅袖底下,換成了伏龍反握住君立中的手。
被溫熱的手掌包圍住,害君立中不自在極了,她又咬牙切齒了,「快放手呀!」
「不放。」低聲說完,伏龍又假笑得像沉醉在幸福愛河裡似的,故意柔聲道:「待會兒若妾身有不懂之處,便有勞君少爺解說了。」
賭坊旁,全是些認識的商家,他倆如影隨形的情形,成功地吸引住了所有好奇的目光,緊接而來的,自然就是充滿探討意味的竊竊私語了。
也不知道是誰眼兒尖,突然冒出了句:」哎呀!那美人兒是春意閣的花魁芙蓉呀!」
在一片嘩然聲中,君立中挺直了背脊,執著芙蓉的手進了賭坊。
賭坊內喧嘩聲震天,人人的視線全專注在賭桌上,因此一時間倒也沒人特意去注意到這對璧人的出現。
君立中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這下可好了!拜你所賜,所有人全把我們聯想在一起了!」
「好事一樁,何必生氣呢?」
「好你個頭啦!你現在就回春意閣去!我忙得很,沒空陪你胡搞!」
「看樣子,你似乎非常想試試惹火我的下場?」
「你少威脅我!我可也不是那麼好惹的!」
「那敢問君少爺,打算如何對付我這個小女子呢?」
「見鬼的小女子!鬼才相信你是——」君立中本想再繼續罵下去的,但接到他警告意味的眼神,由於心裡還是有幾分忌憚,所以只好忍氣吞聲地轉了話題,「總有一天……不!我巴不得現在就宰了你!省得你厚顏無恥地一天到晚威脅我!」
「那可真是危險呢!」嘴上雖那麼說,伏龍可是一點兒害怕的神情也沒行,「幸虧我早有先見之明了。」
「什麼先見之明?」
「昨兒個回去後,我匆地心血來潮,將咱們倆的秘密寫在紙上,也順道告知了翠嬤嬤和一些人,若哪天我慘遭不測,可得記得要將那紙——」
伏龍話還沒說完,便被君立中打斷了,」騙人!」
這傢伙真是老謀深算!難道她真的拿他沒辦法了嗎?
伏龍聳肩,一逕地微笑,「是不是騙人,君少爺即刻宰了我,便可知道了。」
「你!」君立中不由得歎口氣,有些疲憊地說道:「你就乾脆些,說出你究竟想做什麼奸嗎?」
「我早說了,只是你不信罷了。」
「哪有這回事兒!你哪時說的?」
「記得之前我說過的,只想多瞭解你一些的話嗎?」
「我才懶得聽你鬼扯!」
「看吧,你還是不信。」
君立中不耐煩地瞪住他,「你要說就說,不說便算,我不會再問你第二次了!」
「我已經說了呀!或者,你比較希望我換另一種說法……其實也是可以的。」
伏龍一雙眸子泛起了柔光,凝視著眼前一臉倔強的女人,「喜歡一個人,自然會想與那人多相處些時候,這種想法不為過吧?」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君立中愣住了!不過很快的,她因為一口氣順不過來而嗆咳了起來。
「咳——咳——」她用袖口遮住嘴,一雙眼充滿指控意味地瞪住他。
第六章
伏龍伸出手,想要幫君立中拍拍背,卻讓君立中一個手勢給阻止了。
總算止住了咳,君立中仍是瞪住他,嗓門也不自覺地加大了,「不許你再說些有的沒的!」
這一嚷,立刻引起了週遭賭客的注意,許多人紛紛回過頭來瞧他們,就連維持賭桌上牌局的莊家,也發現他們了。
不一會兒,一名夥計帶著恭敬又惶恐的神情迎了過來,「不知少爺親臨,怠慢之處,請少爺海涵。」
君立中很快地收斂神情,擺出少爺的威嚴,「沒事的。去忙你的吧,我想隨意瞧瞧。」
「是。」夥計退下,臨走前,好奇的目光不住地瞧著君立中身旁的芙蓉。
而賭客間也起了騷動,一時間私語聲四起——
「哎呀!那不是芙蓉小姐嗎?」
「你確定?」
「這……我也只遠遠瞧過那麼一次……但,總覺得身形很像呢!」
「去去!小李不敢確定,我老王可敢打包票,那美人兒絕對是芙蓉小姐!我參加過她彈箏的場子好幾回了,我眼力好,瞧的可清楚了呢!是她,錯不了的!」
「對對!沒錯!前些天我表哥和江府的少爺飲酒作樂時,我也在一旁,那時恰巧芙蓉小姐經過,瞧得我魂兒都飛了呢!」
「太奇怪了!芙蓉小姐怎會出現在這兒?」
「還跟隨在君少爺一旁,形影不離哪!外傳君少爺從不上青樓的,又怎會跟芙蓉小姐在一塊兒呢?」
「這呀!定是有人居中穿針引線的!瞧瞧他們郎才女貌,可真是一對璧人,果然是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呀!」
「想來君少爺很快便會給芙蓉小姐贖身了!」
「贖身!?依芙蓉小姐的名氣與姿色,只怕是要傾家蕩產了。」
「……你們猜,那麼美的美人兒,還會是完璧之身嗎?」
真是愈說愈離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