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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頁

 

  早已習慣管家陰陽怪氣的脾氣的他,面對這種情形也只能苦笑。他知道她聽到了,也會照他的要求把事情做好,只是態度實在……

  夏慕華跟江呈浩坐了下來,楚萱也把椅背拉起來,三個人在白色大洋傘底下邊聊著天,邊享受午後徐徐的微風。

  說起這三個人的結識,其實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因為他們有著相同的背景、成長環境,會走在一起是很自然的事。他們小時候是讀私立貴族學校,大學是上最高學府的熱門科系,到國外唸書回國後,又都各有成就。

  夏慕華跟江呈浩是在大學認識的,一個是學生會會長,一個是副會長。楚萱則是比兩人小几屆,是他們的學妹。

  「比稿的結果怎樣呢?」

  「還用說嗎?」江呈浩自信的揚起嘴角,「食品公司明年度一億的廣告預算,都落到我們手裡啦!」

  夏慕華用手摸摸下巴,「不錯啊!不過……」

  「不過什麼?」

  「最近市場傳言,它的大股東有財務方面的問題,你跟他們做生意,可能要謹慎一點。」

  「我知道了,謝啦!」江呈浩知道夏慕華給的消息一定有依據,絕非空穴來風,更相信他的判斷力。

  要不是慕華有這樣的功力跟眼光,如何能夠在這人吃人的投資市場內生存,而且還游刃有餘?

  夏慕華突然用手揉了揉太陽穴。

  「怎麼了?」楚萱問。

  「頭痛。」

  「是上次車禍的關係?」

  「是啊!從那時候開始,就間歇性有些頭疼的情況。」

  「沒再作過檢查嗎?」江呈浩問。

  「有。不過醫生說沒什麼問題。」

  此時從屋裡走出一個個子嬌小、看起來很年輕的女孩。楚萱跟江呈浩對女孩都不陌生,那是夏慕華家裡的管家——柳季雅。

  她很年輕,可是工作效率卻遠遠超過她的年齡。她是原本管家的親戚,代替生病的管家在這個別墅裡工作,已經超過一年了。

  人家都說新新人類是草莓族,禁不起一點壓力、吃不了一點苦、負不了責任,可是這個柳季雅顯然是一個例外。

  手裡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是一壺加了很多冰塊的檸檬水,還有一盤清爽可口的水果跟小點心。

  東西準備得好極了,遠遠超過主人夏慕華的期待。只不過她臉上冷冷的,彷彿一絲情緒都吝於給予,只有那雙過於明亮的大眼,隱隱透出一股桀驁不馴的光芒……

  她的腳步聲很輕,動作很靈巧,除了夏慕華外,其它兩人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出現。

  楚萱繼續著剛剛的話題,把身體傾向夏慕華,好奇的問:

  「你還是想不起那段遺失的記憶嗎?」

  夏慕華搖搖頭。

  「那種感覺很奇怪吧!想想看,生命中竟有一大段是空白的。」楚萱說。

  夏慕華苦笑。「就是想不起來。也許你們可以告訴我,那半年我都在做什麼?」

  「我記得你那時候好忙,根本很少聯絡。然後好像去了歐洲一兩個月。」江呈浩說。

  「我那時候剛好回美國總公司研修,所以也不瞭解你的情形。」楚萱又說。

  「那就沒辦法了。」夏慕華聳聳肩,「我最好的兩個朋友都不知道的話,就一點線索都沒有了。」

  楚萱雙手撐著下巴,嘟起紅潤的小嘴。「你怎麼好像無所謂的樣子?難道一點都不好奇嗎?

  嘿!你想想看,萬一在這段期間發生什麼大事呢?好比說……嗯……好比說你中了大樂透,結果你根本不記得這件事,把彩券當廢紙給丟了。

  或者說,你遇到一個絕世美女,跟人家談了一場戀愛,結果你把人家忘了。人家在歐洲癡癡等你回來,你這個負心漢一直沒有出現,過了二十年,一個長相酷似你的中法混血兒來找你驗DNA……」

  江呈浩噗哧一聲,笑著打斷她,「哇塞!楚萱,妳可以寫小說了!這麼精采的劇情,虧妳想得出來!」

  「這也是有可能發生的啊!」楚萱不服氣。「在找出答案之前,不能否定各種可能性,這是科學的精神。」

  江呈浩挑眉。「我告訴妳為什麼不可能好不好?第一,慕華不會有什麼在歐洲等他的絕世美女,別忘了他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我們慕華這種人是不可能搞什麼外遇的。

  第二,如果有那種人的話,也早就該自己找上門了。現在是什麼時代了,哪個女孩子會學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年?尤其以慕華的身價,哪個女人會簡簡單單就放棄?」

  楚萱皺起柳眉。「江、呈、浩!你這個人很市儈喔!而且一點浪漫思想都沒有。那些被你繪本迷倒的小女生,要是聽到你說出這種話,嘖嘖……」

  面對楚萱的批判,江呈浩沒有生氣,反而咧開嘴笑。

  「我倒有個想法,比較貼近現實。慕華會忘記那段期間發生的事情,有兩種情形,一個是沒發生什麼值得想起的事情,第二個情況是他不願去想起。不是有種說法——人類會有自我保護的本能嗎?慕華那一段記憶,一定是潛意識裡他想要抹去的記憶,所以想不起來更好,最好永遠忘掉。」

  夏慕華自從喪失那半年的記憶之後,表面上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實際上卻不知為何,一直懸心掛意著,偏偏他怎麼努力去回想,腦中還是一片空白。

  聽到好友的說法,夏慕華稍稍自那種無能為力的挫敗感中喘口氣,所以他笑著響應:

  「是啊!呈浩說的有道理。會忘記一定是我潛意識想忘記,既然是我自己想忘記的,那又何必費心再去想起來?呵呵——」

  他的笑聲在刷的一聲中被切斷。他一時間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感覺到從頭頂到胸膛的一陣刺骨涼意。

  抹去臉上的水滴,他大聲詛咒:「這是怎麼回事!?」

  他回頭,只見他那始終面無表情的管家,平靜的直視他的眼睛。

  「妳瘋了!?為什麼把水倒在我頭上!?」他發出難得的怒吼,同時站起來,嚴厲地瞪視眼前嬌小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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