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臉一撇,「才不要!我才沒那麼廉價。」
「竟敢說我的吻不值錢?!」他不滿地瞇起眼。
「我又沒這樣說。」
「那我用十個吻來跟妳換吧!」他報復性地埋首在她香頸間輕囓,犧牲小我地說。
「嘻嘻……才不要。」她被咬得發癢,邊笑邊躲,卻躲不開他鉗子似的雙臂。
兩個人玩得渾然忘我,全然不察這個小世界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好奇、震驚、有趣……種種不同含義的眼光看著他們。
「走吧!我帶妳去認識一些朋友。」他用堅挺的鼻樑磨蹭她細白頸項,聲音帶著某種程度的誘惑。
「噫--可、可是……」她不想啊!卻也掙不開他環在腰問的手臂,只能認命地讓他拖著去見人。
「別擔心,他們大多會說中文,而且很友善的。」看出她的焦慮,他安撫道。
她不曉得他是不是為了讓她放鬆才這麼說,但她很快就發現他們的確就像他說的一樣,艾略特率先以中文跟他的朋友們交談,起初他的友人似乎都面露詫異,但很快地便紛紛說起中文。而且,她想是因為艾略特的關係吧!每個人都對她十分友善。
在這種環境下,她也漸漸鬆懈心房。其實與外國人相處久了以後,會發現其實和歐美人相處是比東方人容易多,歐美人性格直爽,從不吝嗇稱讚,批評起來卻也是直言不諱,但他們對她的讀美似乎多過於批判,雖然她認為絕大部分是為了給艾略特面子。
有時他們會刻意以不同的語言和艾略特交談,但艾略特總是很簡短地回答了幾句後,又立刻以中文發言,看得出他是為了不讓她感到隔閡。他的肢體語言和表現出來的態度讓她感到甜滋滋的,而且似乎所有人都認定了她是他的女友,他的沒有否認讓她感到喜悅不已,至少,這種身份不至於讓她成為一個尷尬的存在。
她毫不知情地接過這群外籍人士一杯又一杯熱情的甜酒,酸酸甜甜的滋味讓她毫無警覺之心,而艾略特也不打算阻止她,乖巧了一輩子的小綿羊有時候是需要鬆懈一下的,但他會保護她的安全。
稍後,他們像一對情竇初開的小情侶,躲開眾人的目光,偷跑到沁涼的庭院裡相偎談天。
當他問到她的夢想時,她露出像小女孩般迷惘的眼神,秀眉輕蹙地思索了半晌,沮喪又帶點哭音地自首道:「我沒有夢想……」
「沒關係,那妳可以現在開始想啊!」他鼓勵道。看得出來她活得十分迷惘,生活沒什麼目標,雖然她看似獨立堅強,但在他看來卻是萬般不捨。因為她可以去一趟pub就失去童貞,也可以將一塊麵包當成一餐來吃,更可以不經詢問就替人開門……種種糊塗又漫不經心的作為,在在都讓他捏了把冷汗。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個救世主,但他就是放心不下這個讓他牽腸掛肚的迷糊俏天使。
他向來敬麻煩而遠之,他的女友都是十分懂得生活的女人,獨立自主、從容自信,百分百將自己照料得完美無缺,相較於她的大條神經,他前女友們簡直太不麻煩了,可是他卻獨獨只想關心她。
他不得不承認到目前為止,她是他生命裡最吸引他的女人,當然他並不保證往後不會有更令他著迷的對象出現,可至少目前她是破了先例。
當然,如果你問她,彌希百分之一百會力辯自己的獨立,是的,她獨自生活,有一份正當且穩定的工作,沒把自己餓死或凍死、或因為疏忽而給自己帶來危險。但也沒有一個內心獨立的女人,會有那樣一雙小女孩般無助迷茫的眸光,當她用那雙美麗的大眼盯住你的同時,好像就在問你:我該怎麼做?我的未來該朝哪個方向走?
幾個月以前,他會很冷靜地說:如果妳不知道妳的目標在哪裡,我又該如何為妳指引方向呢?現在卻亂了,他幾乎想告訴她,跟著我來吧!讓我當妳方向的明燈。但他的理智告訴他,承諾是不能輕易許諾的,一旦許了,就有責任。
終究,他還是跟大部分男人一樣,害怕太快被束縛。可她信任的眼神就如同針氈刺著他,他還不打算定下來,但如果有一天他決定與一個女人共度一生時,他想他心裡不會有第二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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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希從來沒想到自己能過得這麼快樂。
艾略特幾乎每到週末都會來找她,平時他們一天通三次電話,都是由艾略持主動打給她,或許是知道她生性害羞,要等她打電話,還不如他自己打的乾脆。
每到假日,他就帶著她四處遊玩,做一般情侶會做的事,吃飯、看電影、牽手逛街,甚至一起睡覺……就是不做愛,他們在他或她的房間共享一張床,他總是吻吻她、抱抱她後,就像兩隻廝磨的貓交纏在一起睡覺。
跟他在一起後,她的視野突然開闊了起來。
她以前很少有機會外出,現在他總會帶著她上山下海,將整個台灣島玩透透,他表現得比她這個正統的台灣人更道地。
她對現況感到無比滿足,儘管只是兩個人相擁在一起說說話,她都覺得這個小小世界已經可以容得下自己的一生了。
為了他,她甚至用心去學了她痛恨一輩子的英文,只因為他曾說過,如果他父母親見到她,萬一不能溝通不知該如何是好。所以每天下班後,她便跑到補習班報到。
她的英文底子其實不差,國中、高中時被逼的成果還是有效的,她只是害怕開口說,加上去了日本之後,語調多少染上了日文腔調,也就更不敢開口了,所幸補習班的外籍老師慢慢地改掉她習慣使用重音的腔調。
辦公室中,人人都看得出她的轉變,與她同處一個辦公室,感情又不錯的秀琪和惠芳想當然感覺更強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