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不讚賞的瞪了他一眼,不過還是決定說明白些,看來這白四少也不如想像中那麼雅致嘛!「她睡得太少,吃得太少,加上以前操勞過度,所以才會昏倒。」
自從那夜的「衝動」過後,最近的確看她吃得少。
白季悠的心劇烈的疼痛著,無法想像琦琳最近又是如何勞累自己,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為什麼?」
大夫怒瞪他一眼,「這要問你吧?看你們這些日子是怎麼操勞她的?」
他低頭反省,想著他跟哥哥們個個任性而為,亂花錢、亂買東西,壓根兒沒去考慮山莊的情形;總以為家財萬貫,怎麼花都花不完,可是似乎不是這麼一回事。他甚至還認為她開闢財路,賣魚、賣花、收錢讓人聽三哥講經的行為很庸俗。
可是,沒有她的庸俗,哪能成就他們兄弟的風雅?
用一個女人的辛苦勞碌,來換他們三兄弟的風雅隨性……現在想想,他們真的好自私。
「好好修養一陣子,補補她的身子就行了。」大夫背起藥箱,「派個人跟我回藥鋪,我抓幾帖藥,你們按時熬煮就行了。」
「我跟你回去。」順便問問讓她好生修養的方法。
沒想到白季悠一開門,就看見他爹苦惱著一張臉。
「季悠,怎麼辦?你大哥被抓回來了。」
第十章
白家大廳之上,氣氛緊張。
不肖長子白伯豪被江湖俠士丁一秀綁了回來,硬逼著跪在廳堂之上。
坐在上位的白家大家長白升則苦著一張臉,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白老爺,五年前我就警告過你要好好教導你兒子,結果你是怎麼教的?竟讓他在英州騙吃騙喝騙女人,你知道有多少女人為他想不開嗎?」丁一秀怒聲大喝,指著白升的鼻子道。
五年前,白升五十大壽時,他高興的邀請好友、親戚及當地仕紳前來白雲山莊共同慶祝。正當大家酒酣耳熱時,江湖第一大俠丁一秀竟然綁著外出不知蹤影的白伯豪回來,當著眾人的面指責他這個做父親的不會教養兒子,竟放任兒子在外面胡作非為,讓無辜的女孩子傷心。那時,白升真是羞煞了,所有的面子也丟盡了。
後來,他嚴厲地警告大兒子不准再亂來,為了要收斂他的行為,還費盡心思的幫他挑了個門當戶對、賢良淑德的媳婦。
一開始,他的確像是悔悟了般,循規蹈矩。
他這個做父親的也終於放下心,答應大兒子說要出外到南州去做生意的請求。
哪知道不到一年,就傳來媳婦在南州自殺的消息;他痛心疾首,想把大兒子叫回來問個清楚,如果不回來,就從此斷絕父子關係。
沒想到他竟然選擇不回來,從此銷聲匿跡;如果他就這樣不見了也就算了,他可以當作從來沒生過這個兒子。可偏偏這次他又重施故技讓丁一秀抓住,綁到白雲山莊來教訓他這個做父親的。幸好這次沒有賀客滿門,不然要他這張老臉往哪兒擺啊?
「白老爺,你沒話說嗎?」丁一秀怒氣沖沖的質問。
白升歎口氣,看向站在旁邊的小兒子,指望他能說些什麼來挽救他的老顏面。
「爹,你說話啊!」白伯豪出聲向他求救,「我再怎麼壞也還是你的兒子,你不能見死不救。爹,我可是你的長子,你要想想辦法!」
說得白升的心都酸了,也心軟了。就算他再怎麼不是,也還是自己的兒子,怎麼能撒手不管?
正想說點什麼替兒子求情時,白季悠說話了。
「丁大俠,這個人跟我們白雲山莊沒有關係。」
白伯豪瞪向他,「老四,你好狠的心,連兄弟情誼都不顧嗎?」
「兄弟?」白季悠輕笑,他可沒忘記這個大哥最喜歡踐踏他細心栽種的花草,最愛嘲笑武狀元落第的二哥,對母親出生寒微的三哥極盡鄙視,造成三哥從小就看不起自己,十分厭世。更別說他還害得琦琳受苦,想到這裡,厭惡的感覺更甚。「我寧願沒你這個兄弟。」
「老四,你好樣的,別以為我會放過你。」
丁一秀立刻一腳踢過去,「還敢口出惡言,不想活了是吧?」
白伯豪敢怒不敢言,只能哀求老父,「爹,你要救我脫離這惡人的魔掌。」
丁一秀馬上一個巴掌打過去,「畜生,你說誰是惡人?」
「我是說……我……我啦!」白伯豪摀著自己的臉頰,很是委屈。
看著吃癟的大哥,一個念頭閃過白季悠的腦子。「爹,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他定向前,附在他爹的耳朵旁邊悄聲說話,目光還不時移向丁一秀和白伯豪身上。
丁一秀直覺有異,立刻警覺的問:「你們在打什麼鬼主意?」
白升聽完兒子的建議,皺著眉頭,「這樣好嗎?」
「爹不覺得他若能在丁大俠的教導下,就不會有機會作惡了嗎?」白季悠笑得很愉快,有種報了仇的快感。還有,他也算是為琦琳做了一件好事,大哥這個爛人再也害不到她了。
而白升無話可以反駁。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丁一秀不悅的問。
白季悠拱手向他一敬,「丁大俠,我跟父親有一事相求,煩請你代我們好好指導他做人的道理。」他伸手指向憤怒不已的白伯豪。
「老四,你太過分了!」
「教養兒子是做父親的責任。」丁一秀才不想把這麻煩攬在身上。
「老夫無能,教養不了這樣的逆子。」白升無奈的歎氣,「求丁大俠一定要幫這個忙。」
「他若犯錯,丁大俠盡量放手打罵,我們不會說一句話。」
「你們這是把麻煩丟給我。」丁一秀很不高興。
「錯了,丁大俠,我這是在請你為民除害。就算你將他留下來,我爹恐怕還是教不了他,結果還是會讓他跑出去,繼續危害人間。」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個厲害的人管教,而現下還有誰比大俠還厲害的?這樣做對大家都好。
「老四,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做了什麼對不住你的事嗎?」